好的地方,不快活一下对不起人生啊。”
就连平素里以驾驶室高管自居的宋巍也与他们勾肩搭背,脸颊上泛着酒后特有的红晕:“走走走,船长,今天我请你!”
“少拿请客当借口,你小子是想要船长‘帮忙’吧?”
船员里有人大声提出质疑,随即引发一阵哄笑。
王航朝许衡这边看了一眼,低声交代着什么。原本醉醺醺的船员们纷纷扭头,见到她也近在咫尺,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尴尬。
“许律师,嘿嘿,许律师……”老轨原本还在咋咋呼呼,如今突然挠着后脑勺,似乎无话可说。
与她相熟的宋巍更是躲进人群里,连气都不敢出。
许衡只好与站在近旁的小四川搭话:“你们吃过晚饭了?这家店味道怎么样?”
抬头,她假装被店铺招牌吸引了注意力,不动声色地开始打量周围环境:两层高的小楼沿街铺开,道路两侧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巷子。靠右手边的巷子里,影影倬倬地挂着一溜儿红灯笼;左手边则多为餐饮店和大排档,显得更加热闹。
“好吃,巴适得很。”小四川红着脸,抹了抹嘴道,“这里都是自助餐,22坡币一个人,还管饱咧!”
许衡冲王航点点头,忽略其他人的僵硬表情:“王船,我们就在这儿吃吧?”
他没有反对,而是拍了拍老轨的肩膀,嘱咐一句:“注意安全。”
“安全,都带着安全套呢!”生性爽朗的老轨没忍住,终于还是爆出了心声,再次引发一阵哄堂大笑。
许衡没回头,自顾自地掀开冷气帘,猫腰进了火锅店。
王航目送船员们进了对面的巷子,很快也来到店里。
许衡已经替两人付过钱,正在吊扇下的圆桌旁边研究菜单。
他悄悄松了口气,拖过一把椅子坐下。
许衡从菜单上抬起眼来,指着火锅店名旁缀着的一串英文地址问:“geyl……王船,这是哪里?”
王航看过来,目光里有氤氲不明的光,似乎在分辨她问题背后的含义。
即便两人之间隔了张桌子,许衡依如遭电击,背后的汗毛再次不争气地根根直立。见对方没有答话的意思,只好自己给自己搭梯子下台:“不就是红灯区吗?别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他低头擦碗筷,嘴角噙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见多识广。”
许衡被这明显嘲讽的语气堵得心方,只好愤愤然低下头,继续研究中英文混杂的菜单。
余光扫到王航那边,却见他的手指修长,正将茶水从杯子里倾倒出来。细细的筷子斜撑着作导流,温润液体一点点漫过粗瓷白碗,反射头顶吊灯的昏暗光线。
桌子中间的铜锅里,已经加足了浓稠汤料,正汩汩地冒着蒸汽。
周边的座位上全都坐有客人,在川香麻辣的氛围里酝酿出满满一室的人间烟火。
时间似乎都在那一刻静止了。
许衡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招呼服务员来点好了菜,故作大方地说:“今天这顿算我的,‘虎吃’!”
王航笑得漫不经心:“好。”
许衡轻咬嘴唇:“……算是赔礼道歉。”
王航挑眉,目光里有几分了然。
服务员很快便端盘子回来,两人忙着下锅涮菜,不再言语。
吃了一会儿,他像突然想起来了似的,随口道:“芽笼是新加坡唯一的合法红灯区。”
许衡回忆起刚才看过的那个单词:“‘芽笼’……这个翻译倒是别致。”
王航点头表示认可。
透过火锅店里油腻腻的窗户,看得到街面上模糊的光景:两层小楼并排林立,各式各样的雕梁画栋,无声诉说这此地昔日的繁荣。临街铺面多采用中文标牌,往来行人也多为华人,看起来就像个小小的唐人街。
如果留心观察,在风格迥异的各色美食档口之间,确实藏着数不清的按摩院和酒店。更奇怪的是,斗拱飞檐之间居然还有很多因地制宜、偏安一隅的寺院、道馆和清真寺。
这些宗教场所跟国内动辄占地几十、上百亩的庙堂不同,一个窗口、一层小楼就能自成一派,在莺莺燕燕、灯红酒绿之间独享安然。
“食色性也”四个字,在这方天地中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
许衡问:“船员们经常来这里……‘放松’?”
王航“唔”了一声,摇头道:“估计是因为那笔意外的奖金,平时他们可舍不得在新加坡‘放松’。”
许衡眨眨眼睛:“怎么讲?”
他抿着嘴笑,用手捂住唇,目光偏向窗外,像个羞涩的少年。
许衡连忙低下头,用滚烫火热的食物转移注意力,平息同样滚烫火热的心跳。
“我们国家船员的心理价位是10美元或者100块人民币,这边的市场价将近300块,太贵了。”王航好不容易板起脸,用宣读航行日志般正经的语气说道。
发现对方是在消遣自己,许衡觉得脸上快要烧起火来,近乎咬牙切齿:“挺熟悉行情的嘛。”
“一般,听人说的。”
海员和妓*女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两种职业,对于浪里来水里去的男人们来说,金钱与性都是理所当然的奋斗动力。
许衡对此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事实会这么突兀地展现在自己面前。
王航放下筷子,双肘撑住桌面,饶有兴致地看向她:“你很鄙视这种行为吗?”
许衡抽了张纸巾,擦干净额上被辣出来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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