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已经到了计划的签约时间,却一直不见那排席位上坐人,不由交头接耳起来。
永新集团的高层们终于着急,频频翻看时间,问魏宗韬对方究竟何时会来,魏宗韬坐在沙发上,慢悠悠说:“不清楚。”
时间不停走动,众人愈发心焦,他们派人去罗宾先生入住的酒店询问情况,商讨后决定先派出代表去安抚现场记者。
一名高层走上台,举起话筒示意记者们稍安勿躁,说道:“各位媒体朋友们,现在出了一点小意外,罗宾先生的座驾出了故障,现在他已经争取时间赶来。”
他刚刚说完,大门外突然跑进来一名记者,喊出的话盖过了现场所有的议论声,“收到消息,罗宾先生在一小时前已经登机,根本就没有打算来这里签约!”
众人震愕,一阵哗然,高层们不敢置信,一瞬间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们,反应神速的记者连珠帯炮地提问,将他们围得密不透风,连酒店外的记者也已经得知消息,见到有人出来就轰上去,现场秩序大乱,保安都被逼退到了墙角。
他们找不到魏宗韬,只能拦住魏菁琳,魏菁琳被一群人包围,努力镇定回应,可是答复却太敷衍,谁也不放她走。
永新集团闹出了一个大笑话,谁都想不明白这个大乌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这是一场年中大戏,谁都不放过这一条重磅新闻,许多人都将此事的结局归功到魏菁琳身上,称她不知检点引来对方反感,在最后关头对方决定拒绝合作。
等到四点股市收盘,永新集团的股价一落千丈,各大电视台滚动播出这次的乌龙事件,晚间新闻前已经做出了专题。
消失在众人眼前的魏宗韬,此刻正坐在医院的病房中,魏老先生坐在床上,怒瞪面前之人,胸口起伏不定,气氛剑拔弩张。
他面色苍白,住院这些天脸上皱纹又增多,现在他指着魏宗韬,愤恨又不敢置信:“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魏宗韬面无表情:“签约仪式开始前,我送罗宾登机。”
魏老先生脑袋轰得一声,一阵晕眩,“你?”
此刻病房内只有他们两人,一切嘈杂都被阻隔在墙外,魏宗韬好像回到八年前,他见到父亲身体孱弱,跪下时还有些踉跄。
他凉凉地坐在一边品酒,就当对方在做戏,到底有多深情,才会与别的女人结婚,并且生下三个孩子,如今倒来哭诉。
直到他听见——
“直到我听见,他说当年他执意要娶我母亲进门,而你已经替他订下一门亲事,你拿他的母亲、你的正妻威胁。”
魏太太缠绵病榻多年,靠每月的治疗来续命,魏老先生说,他要中断她的一切治疗,没人可以救魏老太太出来,没人斗得过他,但凡魏启开有人性,都不可能抛下母亲不管。
他听从魏老先生的一切安排,努力工作想要夺回本属于母亲娘家的资产,可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每天超负荷工作,他也没有那种魄力去战斗,他完全不像他的父亲,反而更像他柔弱的母亲。
后来那几年,他和他的母亲一样开始缠绵病榻,看二房风风光光,看妻子意外过世,看门前积起尘土,他除了坐在轮椅上看太阳东升西落,再也做不了任何事,直到他预感到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才千辛万苦赶去新加坡,见他最爱的人最后一面,信守他的承诺,不将魏宗韬公布,死后享不到儿子的半柱香。
魏老先生两手不停颤抖,双眼呆滞无神,好像魂魄离体,许久才颤声道:“不,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真去害自己的妻子……我只是骗他……”
他说到后来,语速越来越慢,连他自己都已经不确定。
他现在已经八十多岁,很快就要死去,旧事发生在三十年前,那时他还年轻,踌躇满志,还没将永新集团发展成如今这样庞大的规模,他不确定那时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想加害自己的妻子,他现在无法置信,他绝对不是这样冷血的人,那是他的发妻,相濡以沫一辈子,他怎会那样残忍?
魏宗韬嘴角含笑,慢条斯理道:“我在新加坡生活二十多年,我的母亲是新加坡人,你从来没见过她,真是可惜。”
“八年前父亲过世,我回来开办了一家小公司,魏启元说得对,公司资金来源不明,公司的运作我从不去管,只管放钱维持而已。”
“这些年我很忙,一直没有抽出时间,谁知你去年中风,魏菁琳把我找了回来,我原本想让你们多快活几年。”
魏老先生终于回神:“你的目的,就是想要永新……你今天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
“不。”魏宗韬从沙发上起身,慢慢走向病床,说道,“我只是,想让魏家鸡犬不宁,想让你老来无人送终,永新集团只是附加,你已经转让了部分股权给我,从今天起永新股价再也不能翻身,我已经找人去收购老臣子手中的股份,你的小儿子也许也会将股份卖给我,以后永新集团不会改姓,只是会真正换一个主人,我做主!”
魏老先生已经控制不住身体的抖动,嘴唇发颤,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哪来的钱……究竟是谁!”
魏宗韬勾了勾唇,慢慢扣上西装,“忘了告诉你,我与罗宾先生是旧识,几年前我与他在新加坡遇见,让他在赌场里赢走了大笔钱,今天他登机,目的地是新加坡。”
西装扣完,他准备离开,“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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