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的话,你怎么会对亲生女儿弃如敝履,一口一个傻子?好歹她也是南离认定的人啊。”
“认定?”姜姬也笑了,“等南离真的非她不嫁的时候再说吧。你看得那么紧,南离才认识几个女人?想当年……”
她正想说当年如何如何,突然间大殿的门被人叩响。开门看时,只见若苍站在门外。
“你怎么还没走?”姜妧和姜姬相持之时,脸色自然不可能太好看。
若苍没有说话。
南离清冷的声音遥遥从阶下传来。“禀告大祭司,夏望大人来了。”
姜妧和姜姬一起循声看去。
长而高的石阶道路将祭宫大门和祭宫前殿连在了一起。石阶道路的两旁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整个祭宫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南离走在石阶之上,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面上满是恭顺。
姜妧一眼就认出,那个老妇人是夏望。稷下川九大祭司之中年纪最长的夏望。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那时自然环境恶劣,能够活过四十岁的人寥寥无几。人们对于长寿的老人,既是羡慕,又是恭敬,因为这些老人见识过的人和事很多,能够在必要时候提供给他们很多宝贵建议。
夏望却已经六十多岁了,从前任大祭司的那个年代开始,是九大祭司之一,长者和祭司的双重身份使得她在稷下川的名望,几乎不弱于姜妧和姜姬,隐隐呈三足鼎立之势。
不过这还没有完。这天晚上深夜前来的,又岂止是夏望一人呢?
姜妧脸色铁青,向远方望去。在石阶道路的尽头,祭宫的大门大开着。高大威猛的卫兵恭顺地从外头的车子上迎下一位又一位尊贵的客人。这其中,有早已宣布归隐的稷下川四君之一莫问和他的老师姚会,有被子羽恭恭敬敬搀扶着的白夕,有温柔秀丽的薇别和她高大健壮的夫君林泽。
这些人除了子羽之外,都无一例外地拥有稷下川的现役祭司身份。
“今夜,稷下川九祭司,已经都来到了祭宫。”南离望着姜妧,平静地说道。
姜妧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她接任大祭司之时,前任大祭司轻声告诉她的话:“十五年后,若九祭司齐聚,姜妧,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作为祭宫这种弥漫着浓重神秘色彩的组织,祭司们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超乎寻常的本领。尤其是大祭司,她们无一例外的,都声称自己通晓大预言术这种令民众敬畏无比的神通。
实际情况又是如何呢?姜妧自己就曾经用所谓的预言术断言过阿桑的命运,但是她自己很清楚,那不过是她在借机发泄自己的愤怒而已。
饶是如此,在姜妧接任大祭司的十五年时间里,她仍然是小心翼翼地避免九祭司齐聚的场面。和姜姬相比,她并不是一个自信强悍的人,所有对她不利的言语都是笼罩在她心头的沉重阴影。
“若苍!你是怎么办事的!你居然能够容忍这种情况发生!”姜妧惊怒之下竟然有些失控,她用尖锐的声音大声质疑着一向对她忠心耿耿的若苍。
姜姬起初也是一愣。她看了看姜妧,又看了看若苍,却突然抚掌大笑起来:“若苍,你真是好样的!我盼了十几年,终于盼到今天了!”
若苍低眉顺目,向着姜妧微微低下头去:“他们今夜到此,不过是想救一个人。大人您是知道的,我十几年来主持学宫,虽然教授学生无数,却只得南离这一个亲传弟子……”
“为了南离,你竟然敢背叛我!”姜妧怒气冲冲地说,“难道我在你心中,竟连一个弟子都比不上吗?”
若苍突然抬起头来,看了姜妧一眼。姜姬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他眼神之中浓重的悲伤和绝望,竟莫名生出些许怜惜之意。然而姜妧却浑然未觉,她继续朝着若苍大吼大叫道,就仿佛若苍是她的私有财产,必须以她的意志为意志那般。
姜姬再向若苍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若苍眼神里的悲伤和绝望已经尽数敛去了,他重新低下头去,用一种慌乱而无措的声音回答道:“我……我……不是……”
南离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姜妧冲着若苍大声喊叫的局面,一时呆住了。待到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挡在了若苍身前。“不关老师的意思,今夜之事,全是我一个人的自作主张。”他扬声说道。
姜姬若有所思。她亮如闪电的那一道目光在南离身上反复审视,突然间笑道:“好大的阵仗啊!想来这位便是祭宫之中最年轻的祭司南离了吧。果真是年少有为!只是你深夜齐聚九大祭司至此,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是觉得现任大祭司素餐尸位,想弹劾她吗?”
南离一早便看见了姜姬,知道这位独目妇人就是阿桑的亲生母亲。原本还以为她是为阿桑而来,如今却见她一副隔岸观火、趁机挑拨离间的态度,心中好生难过。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看见青叶长发披肩,穿着薄薄的寝衣向他们缓缓走了过来。
南离当下就觉得眼前一黑,呼吸一滞,一股难以言说的痛弥漫开来。他早从老师若苍口中得知大祭司派遣青叶审讯的用意。眼下看到青叶这副打扮,不难推知石牢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心中说不出的难过:他为了营救阿桑殚精竭虑、四处奔波,而阿桑在生死未卜之际,尚有心思同青叶……虽说阿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他本不该对她有任何要求,但是此情此景,他还是忍不住生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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