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以后的夫婿不计较自己当过奶娘的事,但自己真能忘记和沈子斋这一段?虽则没有破身,但期间种种旑旎处,夜半想起,还脸红心跳的,真能一笔抹掉么?
只是,嫁沈子斋的话,最多当侧妃,又万万不甘心的。
眼见何嬷嬷询问,夏仲芳便简略把自己的苦恼处说了,低声道:“奴家不愿当侧妃,可是嫁别人的话,以后怕不如意。”
何嬷嬷听完道:“王爷需要你,你放不下王爷,那便想法当王妃呀,何必当侧妃?”
夏仲芳瞪大眼道:“凭奴家这身份和经历,怎敢肖想王妃之位?”
何嬷嬷看着夏仲芳道:“要是从前,你敢肖想简府娘子之位吗?你敢肖想得到王爷垂青吗?不敢吧?但你现下不是在简府和王府两头走动么?所以说,敢肖想,便有机会当上,连想也不敢,何谈机会?”
夏仲芳叹息道:“真能肖想么?奴家私生女这一条纵勉强不受诟病,但弃妇这一条,却无法不受诟病了。”
何嬷嬷道:“前些时不是跟你讲过前朝一些轶事么?前朝皇后,便是弃妇入宫的。”
“啊?”夏仲芳失声道:“弃妇也能母仪天下么?大臣们不拦着?”
何嬷嬷道:“前朝皇后十五岁嫁人,十六岁生育一女,不久被休弃。恰好皇上微服出巡,偶然见了她,便令人接了进宫。之后封嫔封妃,一路做到皇后之位。那时自然有大臣反对,但皇上说了,这是他的家事,他就是喜欢这个女人,就是要抬举她当皇后。至于她和前夫所生那个女儿,一样封了公主,择了驸马。你听着神奇吧?”
夏仲芳张大嘴道:“连和前夫所生的女儿也封为公主了?”
何嬷嬷道:“所以,你肖想一个王妃之位,有什么不敢的?”
夏仲芳有些心虚道:“奴家可不敢比前朝皇后,且奴家现下才开始学习琴棋书画,比不得那些从小精养着的贵女。”
何嬷嬷道:“前朝皇后本来不识字的,还是进宫之后才开始学写字,后来还编了一本女史呢!你跟我上课时,毕竟都认字了。”
夏仲芳再次震惊了,喃喃道:“被休弃,生过女儿,不认字,皇帝还爱她?”
何嬷嬷神秘一笑道:“世间有匹配的婚事,自然也有不匹配的婚事。至于究竟是匹配的过得如意,还是不匹配的过得如意,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但到底,嫁人还是嫁心仪的要好。你既然已成为简府娘子,却依然过去王府喂奶,说你有义气,还不如说是有情意。女子最讲情意,极少讲义气的。”
夏仲芳被戳破心底深处那点心事,一时红了脸,低头不语。
何嬷嬷又低声道:“但王爷身份高贵,你想要当王妃,自要谋划一番,不能草率,以免弄巧反拙。”
夏仲芳一听,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抬头道:“嬷嬷教教奴家!”
何嬷嬷含笑道:“教你可以,只你将来当了王妃,须得出全力,开办一所女学,让那些不识字的娘子有机会学几个字,看得懂书信。”
夏仲芳大力点头道:“奴家受够了识字不多的苦,深知那些不识字的,更是苦着。若能偿心愿,当上王妃,定然开办女学,让嬷嬷坐堂。”
何嬷嬷大喜道:“如此,一言为定。”说着见简木青和简木蓝进来了,便止了话,继续上课了。
这一晚,夏仲芳到王府时,便不急着过去沈子斋房中,只细细沐浴,细细施了胭粉,打扮得极尽妍丽动人。
采白和采红帮着夏仲芳梳头打扮,也赞道:“芳娘越来越有韵味了,这么样款款走动,真是迷死人。”
采白和采红在心底补充一句,肯定迷死王爷了!
她们才想着,就见绿梦过来催夏仲芳过去,笑道:“王爷问了几遍,听得芳娘已到王府中,就一直等着呢!”
夏仲芳却不急,只在镜前瞧自己,见得镜中人眼如秋水,顾盼生辉,忆起从前的模样,也有些恍如隔世。方御医那药,不光补气补血,还养颜是吧?
沈子斋左等右等,这才等到夏仲芳出现,却是不由自主去瞧她脸色,怕她又负气。
夏仲芳只含笑坐下,待丫头们下去了,便道:“方御医的药还没煎好,王爷何必着急?”
沈子斋道:“你不在近前,本王便着急了。”
夏仲芳抬头看沈子斋,见他眉如竹叶,双眼含情,俊俏难当,心底那点稳秘的想法不由自主浮出来,自己奶活的俏郎君,凭什么让给别人?
沈子斋见夏仲芳粉面生霞,静静坐着,也是一番美姿态,一时和她对看,两人视线绞着,难舍难分。
夏仲芳到底抵不住沈子斋灼热的视线,率先低下了头,轻轻一笑。
沈子斋有些神魂颠倒,挪近身子,伸手去握夏仲芳的玉手,耳语般道:“芳娘,我的好芳娘!”
夏仲芳眼角瞥一下沈子斋,脸颊更红了,应沈子斋道:“王爷!”声音又娇又媚,如荡在水中的睡莲,勾人生怜。
沈子斋心里痒丝丝的,托了夏仲芳的下巴,凝视着她道:“你这娇模样,叫本王如何舍得你?”
夏仲芳下巴在沈子斋手掌上蹭着,一时把脸伏到沈子斋手掌上,低语道:“奴家不会当侧妃的,王爷不舍得也没法。”
沈子斋被夏仲芳的媚态所迷惑,几乎要脱口承诺娶夏仲芳为王妃了,话到嘴边,却是清醒过来,又吞了回去,只俯过头去了,亲在夏仲芳唇上,辗转反复,不能舍下。
夏仲芳嗅得沈子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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