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刚上了茶,听说亲家兄来了,立即吩咐人快快有请。慕峻延再顾不得,一路疾步如飞。承泽心更疑惑,送至延寿斋老太太并未要他留下陪客,可他却佯做不觉,定要听个原委。却实在没想到,这一留,险些让他在人前大失态……
……原来三岁之前,她的天地都是模糊的,原来那摄去他心魂的盈盈水眸竟是隐着天生无医的疾患,也许一生空担忧,也许……不知哪一天,不知何引子,她就可能……再也看不见了……
几乎是被雷劈一般,承泽顷刻呆怔……
这一副失神落魄实在不得掩饰,好在老太太只顾与慕峻延说话,并未多留意。待强自回神,再细一听,承泽更觉惊讶,于她的隐疾慕家竟是在两家聘定之前已经如实相告。今日得知是旧疾重犯老太太虽也是吃惊,可毕竟心中有备,依旧沉着。只是听闻慕家要将静香接回去养病,老太太觉得不妥,毕竟她已是嫁作易家人,生老病死,祥福灾祸都该是易家承担,遂婉言相拒,承诺慕峻延定会尽全力寻医问药。承泽手心早捏了一把汗,暗暗感激老太太,一定不能放她走,她这么走了,他可该如何……
谁知慕峻延毫不领情,言语谢过后,说慕家早已访遍名医未果,倒是慕家庄山中一户医传世家有什么祖传之法,每次小妹眼睛不适,针灸服药,虽不能断根倒可暂时去痛,且家母思女心切,甚是惦念,请老太太体谅。
如此一来,于情于理易家都不好再多话,老太太只得松了口。承泽在一旁虽心急如焚却也不敢直言拦阻,只说慕大哥鞍马劳顿,待歇息一宿明日再起程,指望夜里能见她一面,好歹求着留下,他尽可赶去山中请那神医,再是繁难,只要她在,刀山火海,他都可……
可承泽这厢只敢暗里急,慕峻延那里却是急得名正言顺,连多与他周旋客套都不肯,拜别了老太太直奔馨竹园。承泽紧紧随在身后,心慌意乱,救命稻草般只盼能抓着个机会跟她说句话,似只要他开口,她就不会离开……而慕峻延这个时候倒似猛然想起了礼数,端端将这小叔子拒在了嫂嫂门外,自此,承泽连最后看一眼都不能够……
看着她的车远远离去,只觉得心被生生摘走,恨不能一骑快马追了去,却怎奈那天长地久的盼在得知她的病后似更强烈,也因此上,绝不敢再大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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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后,蝉声阵阵,和着那白晃晃的日头,将人们都圈在了房中,意外地空落出满园静谧。
从延寿斋出来,丹彤顾不得回房歇晌,兴冲冲地往芳洲苑去。想着这几日费力周旋终是得偿所愿,步子兴奋得越急,不觉竟是小跑起来。气息微喘,额头渗汗,红扑扑的脸上掩也掩不住笑,心想这会子他定是又吃不下,丢魂失魄的胡乱歪着发呆,若是知道事成,不知该怎样跳起来千恩万谢!自己曾笑说是他的救命郎中,这一次,定要他亲口认下!想着承泽在她面前低头服软的样子,丹彤不由笑出了声,“七哥!这回啊,我要你像六哥当年输了马一样好好认一次!!”
想起六哥,想起当年,丹彤怔,脸上的笑一时凝住不知归往,抬手悻悻地擦擦汗,心越落落,缓步往前……除了那一次偷逃,这是她第一次远离贺府,想着这三年的软囚,美丽的眉目间是秋残叶尽的凄凉,回家……不知何年何月,不知今生今世,可还能回家……
日子难熬,好在有承泽在,不知底里倒真是诚心相待,护着她,让着她,真心记挂她,她虽是面上总是打诨,心里其实也早就念成了亲人。这次来易府散心,听他将心事和盘托出,丹彤这才明白当初他那般心苦所为何来。这若是在自己家乡,根本算不得什么,娶她就是,可在这里,男人眠花宿柳、三妻四妾倒名正言顺,而叔嫂结缘……但比□两个字还要凶猛,是通奸大逆!可丹彤实在不以为然,什么大逆?易家大哥已经去了,承泽不嫌嫂嫂新寡,愿意一心相守,你情我愿,何罪之有?遂听闻承泽说要她帮忙,丹彤便一口应下,极尽讨好老太太,借着难得出游之名就近往慕家庄的山上去,老太太允下定会着承泽好生看护,这一来,他们相思有望……
一路想着心事,不觉已是来到芳洲苑门前。这里从上到下都认得这新来的贵客,也知道自家主子与她是如何亲近,遂一个个虽热脸相迎,却也没有费事去通禀,只任丹彤自在在往楼上去。
上得楼来,清清静静,左右无人。丹彤心想这是歇晌了?又自己摇摇头,不会!他如今牵心挂肠夜里都睡不着了歇得哪门子晌?穿过外厅往里走,挑了卧房的帘子探头看了看,还是没人,正纳闷儿,忽见卧房里一间小侧室虚掩着门,听着像是有人声。丹彤知道承泽于自己的贴身之事脾气怪,遂犹豫着该不该往前呢?谁知她还没想明白,就见哪小门忽地打开,一个人匆匆走了出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青蔓,正要开口问,却惊见她双颊绯红,满面羞色,看见丹彤竟是不知行礼,只低着头侧过身边快步夺门而去。丹彤不由挑挑眉,心想这平日最是一本正经的刻板之人,今儿怎么像是见不得人似的,逃得飞快?
“丹彤,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正自己琢磨,听人叫她,回神一看,承泽已是近在眼前。看他眼神慵懒,面色红润,不似平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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