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伤心王爷——”秦王妃嗓音颤抖,眼睛不由得酸涨,“他竟听了肖氏的话便定了此事,竟没问过我一句!连我的话,他都不问不听……”
魏紫不敢说什么,想了想才小心地道:“王爷脾气素来是这样的,何况就是问了,王妃可说什么呢?如今这已经把人送出去也就是了,只是身契都给了人,豆绿若是——”若是投靠了节气居那边可怎么办呢?毕竟豆绿是独身一人在此,除了身契并没有什么能拿得住她的地方。
秦王妃长长叹了口气:“若不是如此,那边怎么肯放心留下豆绿?不过,周氏是不会让豆绿配了立秋的,她自己身边还有未曾配人的丫头呢。豆绿在那边没甚前程,又怎会心向着她?”
“可若是这么说,豆绿说不定根本不能跟在她身边——”
秦王妃冷笑了一声:“跟在她身边是不成了,我也用不着。跟着她做什么?下毒毒死她么?别说豆绿做不成,就是做了又有何用
?不过是便宜了赵燕恒那小杂种再娶一房罢了。我叫豆绿出去,首要是替咱们打探些消息,其次,能给她添添堵也好!”
“若是豆绿被发卖了,或打发到庄子上去……”
“若是打发了,那必是豆绿有错,就必扯出立秋来,赔进一个人去,她怎么肯。”秦王妃眼里闪着计算的精光,“今日这事已闹得大了,若是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下头人必然不服。如今她刚成了王妃,正是要立贤良名声的时候,怎肯落个偏袒的口实?这王府上下多少下人,难道是好管的?还有外头,多少双眼都瞧着她呢,理家不严可是丢了整个王府的脸,就是王爷也不会允她!她若想证明今日之事是我在无理取闹,就得把豆绿留在王府里。”京城这些贵妇们的圈子里,便是略有些行差踏错都会被人笑话,何况周绮年这个飞上枝头变了凤凰的麻雀,本就有许多人想看她的笑话呢。
魏紫将这道理反复想了几遍,虽觉有理,仍旧有些担忧:“若是她不顾这名声……”
秦王妃大笑起来:“不顾这名声?她是什么人!一个六品小官之女,如今做了郡王妃,没有名声,她如何立足?难道你以为,赵燕恒真的愿意娶她?若不是我一直压着他,难道他不愿娶金国秀?”
“王妃!”魏紫吓出一身冷汗来,“王妃低声啊!那是太子妃!”
秦王妃满不在乎地笑着,不过声音到底还是低了:“当初王爷就想替他求娶金家姑娘,若真是娶了那一个,如今我早动不得他了。只是我一直千方百计地打压着他,那些名门闺秀他才一个都娶不到。只是我大意了,在那香薰球上失了手,没想到这贱丫头竟是太子妃的救命恩人——唔,未必!”秦王妃眼睛一亮,“或许根本不是什么救命恩人,只是他想着替这贱丫头镀一层金好看相罢了!如此看来,他对这贱丫头的出身还不是耿耿于怀?”
魏紫低声道:“可是节气居的人一个个都被打发了,却从没见往里纳人哪……”
秦王妃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夏轩那几个都是什么人?他怎会相信呢?再说了,纳妾算什么?就是生下庶子来,也不过是添乱罢了。那小杂种清醒得很呢,断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对他来说,坐稳了世子之位,得了郡王位,添一个能有所助力的岳家才是最要紧的。纳妾——等他成了郡王,想纳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只可恨这贱丫头的舅家居然与她如此亲近,不过如今也好了,吴家也要丁忧,这贱丫头很快就没什么可倚仗的了!”
魏紫隐隐觉得她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自相矛盾,可是看看秦王妃亮得可怕的眼睛,又不敢多说,只道:“那您还让豆绿去鼓动那林家姑娘——”纳妾不是没用么?
“不过是给那贱丫头添添堵罢了。”秦王妃漫不经心地道,“让她分分心,若是以为我只有这些手段那就更好了。”母亲说得对,她不能本末倒置,最要紧的一直都是郡王的爵位,能决定这个爵位归属的,如今只有坐在九龙宝座上的那个人。
“当初给平儿说了柳家这门亲事,真是对了。”倘若没有柳家这个岳家,如今她们母子还有什么资本呢?从龙之功,你也得有从的价值,一个只会摇旗呐喊并无实际用处的卒子,那龙又怎么会在意呢?
丹园里还亮着灯,节气居里也一样。
豆绿跪在地上,脸颊还红肿着,低声道:“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绮年笑了笑:“起来吧。那脸上搽药了?”秦王妃为了戏演得像,真是叫人下了狠手,豆绿那脸都快要被打破了。
“是。”豆绿心有余悸。秦王妃今天晚上竟然是要假戏真做了,把动静闹得这么大,连昀郡王都惊动了。当时她心里实在害怕,万一昀郡王随口就让人把她拖出去发卖或者打死了,可怎么办?
“你就去负责几天洒扫的事吧。到底是丹园出来的大丫鬟,手底下不管几十个小丫头也不合适。”绮年略做沉吟,“等过些日子再打发你去庄子上,别人也不会起疑。”
豆绿赶紧磕了个头:“奴婢牢记王妃的大恩。”把她从丹园里捞出来是早先讲好的条件,但还替她想得这样周全就是人情了。
“不必。”绮年笑着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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