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跑回来,我哪还有什么委屈啊。”绮年把头倚在他肩头,“只是这事儿要怎么收场?这纸上的东西没个证据也不好给皇上看吧?”
“既然我回来了,自然都交给我。”赵燕恒搂着她,“不只是没证据,有些本不该我们知道的事,同样不能呈给皇上。皇上就是皇上,他也多疑。当初父王娶了母妃,皇上也疑心是郡王府要揽军权呢,幸而祖父只有父亲这一个儿子,连个庶子都没有,不算人丁蕃盛,父王也是个淡泊的,才不致招了疑心。”
“皇上还疑心咱们王府?”绮年大惊,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安全点啊!
赵燕恒很爱听她说“咱们”,摸了摸她的头发道:“皇上当时还没儿子,真说起来,郡王府是可以过继一个儿子给皇上的。”
“皇上那时候才多大年纪啊!就虑到没儿子过继上了?”绮年真是觉得不能理解,“那皇位就那么迷人吗?迷得大家都——郡王府跟皇室的血脉都过了好几代了,也不亲哪!”
赵燕恒苦笑:“伴君如伴虎,自来如此。听说当初我六岁时随着父王进宫,前脚见了皇上,后脚就有人私下里说话了。幸而之后皇长子就出世,皇上反而欢喜,
说是我带来的福气。你当皇上后来为什么特地给我赐了字?”
“不是因为你天生聪明吗?”
“神童多着呢。”赵燕恒轻笑,笑容里不无讥嘲,“哪里是为着我聪明,是为着我进了一趟宫,皇长子与皇次子就陆续出世了,皇上说我有福呢。可是这么说着有福,也并没减了他对郡王府的疑心。后头我外祖父与舅舅战死沙场,固然是为国牺牲,可倘若皇上当时毫无猜疑之心,说不定还不致全军覆没。”
“那如今张家——”
“张家倒是聪明人,娶一个恒山伯府的义女,要比娶恒山伯的嫡女好得多了。”
绮年头大如斗:“那日后皇长子——”
赵燕恒低头一笑:“如今我们还有兄弟情分,日后便是君臣之分了。好在我娶的是你,便是再怎么猜忌也猜忌不到我这里来。”
绮年隐隐约约想起了金国秀,不过这想法只是在心里一晃就过去了:“我们几时才能安生过日子……”真是内外交困哪。
赵燕恒搂着她轻轻拍了拍:“这一次父王自己先疑到了王妃身上,倒是好办了。”
“她只怕也就是推波助澜,能有多大罪名?”绮年没啥信心,“御赐酒器那事都不查了,这个怕也没什么用。何况那件事是她的主谋,这件事——她没胆子也没能耐在外头弄这些吧?”
“父亲一直觉得她贤良淑德,如今这一件事又一件事——只要她失了父亲的敬爱,在这府里也就没法兴风作浪了,你的日子也好过些。”
“搂草打兔子呗。”绮年撅撅嘴,“那外头的事呢?刑部要是来提我过堂呢?”
赵燕恒失笑:“你将那假羯奴的身份一捅破,这里头的事大家也就明白几分了,谁还敢真来叫你过堂?何况我回来了,要过堂我去便是。”
绮年瞪起眼睛:“这么说我这些天都是自己吓自己啦?”
“也不是。”赵燕恒摇摇头,“倘若真认准了那刺客是羯奴细作,事涉两国战事,就真不好说了。所以我才急着赶回来,不想才进京城地界儿就听说那假细作的身份已经被揭开了,说起来,倒是我自己吓了自己才是。”
夫妻两个对着脸看了一会,绮年先嗤一声笑了出来。两人正对着头儿傻笑,便听外头有些乱,绮年皱眉道:“怎么了?”
外头如鹂的声音传进来:“世子妃,采芝姑娘来说,香药病重,看着像是——像是挺不过去了!”
118清后院再定章程
香药高烧;人都昏沉不醒人事了。来诊脉的大夫仔细看过;摇了摇头:“这位姑娘是风寒侵体;本来底子就弱,加上拖得久了,饮食上又不调和;怕是为祛火又吃了些寒凉东西;如今烧成这样儿;怕是熬不过去了。先开一副药吃,用姜汤为引快灌了下去,若能发汗还好,发不出汗来老朽也无能了。若能早几日还好;如今——怕也难做大指望。”
“请大夫去那边开方。”绮年刚让如鹂把大夫请出去,秦王妃就指着香药的丫鬟们喝道:“这是谁耽搁了病情?是想着拔了眼中钉r中刺不成?这样的奴婢要来何用,心里连自己主子都没有,统统发卖出去!”
绮年知道她这是指桑骂槐的在说自己,并不多做辩解,只问香药的丫鬟们:“香姑娘病成这样,为何不去节气堂禀报?”
伺候香药的大丫鬟哭道:“世子妃说不让奴婢们乱走——”
如鸳抢上一步斥道:“胡说!你有正经事去禀报,难道也是乱走?你们自己当差不经心,还要诬赖世子妃么!”
秦王妃冷笑道:“好好好,主子这里话还没说完呢,倒有丫鬟上来c嘴的份了?世子妃真是好规矩啊!”
绮年淡淡道:“王妃切勿动怒,如鸳也是替我问这丫头的话,不然我虽不好与她对嘴,却也不能让人把这事就栽到了我头上来。”从前她在秦王妃面前自称儿媳,眼下却是用不着了,已经都是性命相了,还装模作样的做什么!
秦王妃冷笑道:“成亲没有半年,屋里头发卖一个抬出去一个,说出去外头人还道是郡王府苛待妾室,王府的脸面都要被丢光了!”
绮年不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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