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镇抚眼睛一亮:“我必疑心当时有二人目睹我杀人灭口,我只杀了其一,却有一人逃了——你是说,守株待兔?”
“正是。”赵燕恒微微眯起眼睛,“这二人提到戏班子,极有可能就是与成都那事儿有关。倒是也算胆大心细了,显国公府那日宾客盈门,若选在那日会面,确是不易被人发现。”
周镇抚忽然咳嗽了一声:“且慢,这些都是何人告诉你的?”
赵燕恒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周镇抚眨了眨眼睛:“果然是那位绮年姑娘?”
赵燕恒微微皱眉:“姑娘家的闺名,你少叫几声也罢。”
周镇抚嘿嘿笑起来:“不过是随口叫了一声——说来,这事也巧,怎的就被周姑娘听到了呢?”
赵燕恒微沉着脸道:“她与冷家姑娘是好友,听着前头声音不对,才出了紫藤花坞打探的。”
周镇抚嘿嘿笑道:“说起来这姑娘真是胆气十足,到了那时竟还能如此镇定。”
赵燕恒淡淡道:“生死关头自然镇定,秦苹岂不也是不言不动逃过一劫?”
周镇抚连连摇头道:“非也非也。事到临头吓得不言不动是一回事,事后竟还能将此事细节记得十分清楚,这才是有胆气呢。”
赵燕恒眉头一皱:“你可是怀疑她?”
周镇抚收起笑容摆了摆手:“并非如此。她家中是何情况我已了如指掌,十余年来在成都行踪俱是历历可查,因父亲早亡,母亲病弱,她连出门的时候都屈指可数,并无可疑之处。”
赵燕恒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周镇抚好笑道:“为何这般看我?我只不过是觉得周姑娘实在与我们有缘而已。”他眼看赵燕恒又要皱眉,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只不过在这里说说罢了,断不会坏了她的闺誉。”他随手抓了抓脸,嘿嘿一笑道:“不过,若能娶这般一个夫人,倒也不错。”
赵燕恒皱眉道:“言归正传,她们虽听到了那人说话,却不知是什么人,这便是你要查探的了。”
周镇抚不由得苦了脸:“这没头没尾的,教我何处去查?”
赵燕恒不紧不慢地弹了弹衣袖:“这便是你的事了。”
周镇抚瞧了他一会,忽然坏笑起来:“怎的,我说想娶她,秀材你似乎不大欢喜?”
“这是什么话!”赵燕恒脸色微微一沉,“你若是三茶六礼明媒正娶,我为何不欢喜?”
周镇抚摸着下巴:“我还当你不愿她嫁人呢。”
“胡说!”赵燕恒不愿再与他胡扯,“你若当真心悦于她,我倒可替你请媒人。”
周镇抚赶紧摇了摇手:“我如今这刀头上舔血的日子,她一个娇娇嫩嫩花朵儿样的姑娘,怎么过得下去。”
赵燕恒沉着脸:“你若不娶,就少说两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一传出去坏了她的闺誉,教她如何嫁人?”
周镇抚扒扒头发,无奈道:“我不说便是。”想了一想,又道,“你自回来也有三四个月了,王妃可有再给你议亲?”
“怎么没有。”赵燕恒也不太愿意谈论这话题,“左不过是那些人,秦苹不行,就想着将东阳侯府二房的秦采塞过来。”
“说起来,你也确是该娶亲了。”周镇抚掰着指头算算,“说来你也有二十五六了吧?以你的身份,早就该娶了。你那继母王妃虽则居心不良,但郡王爷却是真心关切你的。若是怕王妃从中作梗,不如我替你往宫里递个话,求太后赐婚?如今皇长子妃有孕,永顺伯又入了京,太后心中欢喜,必会答允的。”
赵燕恒微微一叹,索然无味地摇了摇头:“娶了又如何?若非两情相悦,也不过如母亲与父亲一般,貌合神离罢了。再纳两房三房侧妃妾室,搅得后宅终日不宁?我自己便是尝过这苦头的,何必又再教儿女来重蹈覆辙。”
周镇抚自觉说错了话,干笑道:“多少人家不也是如此过的么?”
赵燕恒苦笑:“是么?只是这日子我却不愿过。若是当初父亲不曾娶我母亲,今日他岂不是与秦王妃举案齐眉,秦王妃之子便是世子,又何必为了我烦忧。”
周镇抚尴尬地咧了咧嘴:“这——”
赵燕恒的情绪也只是片刻有些失控,旁边的清明垂着头送上一杯茶,他接过来饮了一口,已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瞥一眼周镇抚:“你我相识二十年了,我家中之事你也尽知,何必做这副模样。”
周镇抚这才放下心来,嘿嘿笑道:“你不在意便好。”发觉旁边的清明用责备的目光盯着他,连忙又咧了咧嘴,道:“既是你不愿娶,包在我身上!”
赵燕恒失笑道:“如何包在你身上?难道你能代我娶不成?”
周镇抚嘿嘿一笑:“我做媒不行,拆人姻缘却是拿手的。”两人都笑了起来。赵燕恒起身道:“我出来也久了,这便回去,你莫忘记往宫里递个话,国廷的亲事,别人休想c手。”
周镇抚起身送他,嘴上闲不住道:“我说你该娶妻生子了,国廷也不过比你小□岁,怎的你似是将他当儿子一般?”
赵燕恒回手要敲他:“别忘了,你比我还年长一岁!”
绮年可不知道赵燕恒居然在这里跟周镇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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