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听出话里意思,不由得脸就拉了一下。心想这老货仗着是家里的老人儿,连一枝绢花都盯得紧紧的,只要乔连波处没有的东西,就疑心是李氏偏心了。难怪今儿晚上又是点心又是茶叶,敢情是为打听这些呢。心里不悦,便淡淡道:“是姑娘自己个儿拿了钱叫人到外头去买的。原说这大冷天的屋子里只有水仙花可摆,姑娘又不大爱那香气,所以买几枝绢花来c一c瓶,倒显得鲜亮。”
吴嬷嬷做恍然状:“怪道我说那日看见松烟抱着几枝绢花,原来是替周姑娘买的。还是周姑娘聪明,摆了那个屋子里也仿佛暖和了些似的。”又赞道,“霄少爷友爱,拿周姑娘跟自己亲妹妹一般,常看着时不时的送些新鲜玩艺儿。”
这话连如鹂都听出点不对味儿来了,哼了一声道:“我们姑娘素来孝敬舅老爷和舅太太,如今来了这些日子,鞋子都做了好几双了,就如当日在家里孝敬老爷太太的一般,表少爷自然也就把我们姑娘当亲妹子了。”
这话说得不错,湘云和珊瑚都微微点头。李氏自己没女儿,吴知雯性好诗书,惯常写了字儿拿去给吴若钊看,给李氏却不过是一年做个香袋儿或是绣几方帕子;吴知霏小,就更谈不上。倒是绮年一来,这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呢,鞋子做了两双,荷包做了两个,手帕子四五条,袜子更做了一打之多。说起来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李氏却高兴得什么似的,真是当自己亲闺女一样看待了。
相比之下,乔连波的针线之好,在一众姑娘当中当仁不让地排第一,这一年来却只孝敬过李氏一柄纨扇和一个重阳节佩戴的茱萸囊,反差就相当大了。不过,绮年对颜氏孝敬的针线远不如李氏这边也是真的。
吴嬷嬷干笑道:“正是,原是应该的。”便将话题扯开,说到平日府里的闲事上去了。
这边围炉闲话,那边吴府马车已经浩浩荡荡出了门。今日上元佳节,金吾不禁,条条街道上都扎起花灯,尤其那些富贵人家聚居的几处坊间,街上从头至尾扎着灯山,争奇斗艳。那富贵人家为着出奇制胜,不惜一掷千金,将那灯扎得务求引人注目。以至于街上当真可称火树银花,尤其在灯山之下,简直亮如白昼。
绮年觉得全京城的人,除了腿脚不好走不动的,还有必须留下看家的,大概都出来了。马车开始还走得动,到了最热闹的那几条街上,根本就不容马车进去,任是再尊贵的人,也得用两条腿走。
颜氏今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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