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孩子,你好好保重。”
说完这一句,妇人露出安详的微笑,整个身体化作一道和煦白光,在涌来的雾中冉冉消褪。
“娘!娘你去哪里?别丢下我们,孩儿还有很多话没有……”
金汉良仓皇的叫着,但却不能挽留些什么。人死如灯灭,已经逝去的东西,不可以多逗留在现世界,这是不会改变的规炬。
当雾气稍稍淡了些,我看金汉良和他父亲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正想上前去和他们父子说几句话,哪知道他就像没看见我一样,扶着他父亲,踉舱地朝村子走回去。
“喂,金兄……”
金汉良没有理我,而不只是他,包括雾谷村民在内,曾经一度回复生气的他们,又变得浑浑噩噩,像是一群活死人似的,慢慢地走回村子。从背后看去,那种摇摇摆摆的步伐,倒与那群受控制的鬼物有几分相像……
这样一想,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我吃惊地望向周遭,赫然发现尽管鬼物群已经散得一个不剩,但围绕整个雾谷村的浓雾,却没有消散的迹象。怨气已散,为何浓雾依旧?难道……
我的想法,在一众村人们快要走回村子时得到证实,在金汉良与金老头要进入村子时,一个人影从旁边的雾气中走出来,加入他们,一起走入村子。
那个人我认得,阿雪更为着那熟悉的背影失声叫出来……那正是金汉良的妻子,已经在鬼物群中碎尸惨死的女人,现在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这么与丈夫、公公回到村里。
“为、为什么会这样?师父?”
阿雪的疑问,我已经知道答案。快速转过身来,我瞪着茅延安,他仍然斜斜倚靠着树干,表情懒洋洋的,像是看到了一切,却又像是视若无睹,见到我的目光,耸肩一笑。
“就像你看到的一样,这次的祭典已经结束,照过去的经验,还有一个时辰雾就会散,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这个雾谷村,一开始就已经没剩下半个活人了,对吧?”
“全对,这是个死镇,包括金老头、金汉良,还有你看到的所有村民,全部都是死灵,这是一出好戏,两边的演员都是亡灵,只不过有一边自己不知道而已。”
对于我的质问,茅延安笑得很轻松,摇手道:“雾谷村的亡灵祭典,每个一段时间就上演一次,这次我们恰逢其会,怎么样?是不是比一般的戏曲故事好看?很有临场感吧?”
“怎么会?”
受到了重大冲击,阿雪睁大眼睛,道:“金大嫂呢?她难道也是……”
“没什么难道的,她也是亡灵。”
“那……他们的那个小婴儿……”
“婴儿也一样会死,当然也有婴儿的亡灵啦,世上还有比这更小的婴灵,这种尺码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你是将要成为大巫师的女人,别那么大惊小怪嘛。”
茅延安说得轻描淡写,表情一派轻松,就差没有哼起歌来,但是以阿雪的个性,这些话语对她而言,却是最残酷的事实,我看见她颤抖着身体,努力调整着呼吸,直过了好中晌,才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无助表情望向我,问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
我把这难堪任务推回给大叔,而从他口中说出的,就与我的预料没差多少。
“其实,雾谷村的事,发生到现在起码已经百多年了,就在凶案发生后的第二年,大批怨魂袭击了雾谷村,在那天晚上,就把雾谷村屠戮殆尽,无分男女老幼,没有半个活口。”
“那……那为什么会……”
“人死了变鬼,鬼会投胎转生,这是常规,但不是什么事都会照常规来。有些时候,人死了会因为某些理由,不愿意转生,时间一久,甚至忘记自己是死人;又或者,受到某些外力束缚,被锁在一个地方,永远也不能离开,重复着死亡那一刻的梦魇。”
雾谷村就是这样的例子了,茅延安说,因为灵魂受到束缚,离不开这块被诅咒的上地,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当浓雾笼罩山区,y魂们就会重新聚合在废墟中,重新上演一次当日被屠村的恐怖情景。
“每次亡灵祭发生的时候,如果有外人,就会把外人也牵扯入内,杀害之后,又多了新的y魂被拘束在此处,百年来为了寻宝而葬身于此的追迹者,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不过多年以前,我也来过这里,和朋友一起来的……”
那是茅延安还在南蛮玩摇滚乐时的事,他与两个乐团成员的好友,一起到了雾谷村,亲眼目睹了鬼物袭击,要屠村的事,但那一次,他们三人完成了过去没有追迹者达成的任务,不但识破了这场s动的双方都是亡灵,更找出了百年前凶案的真凶,第一次破案成功。
“当时我们以为彻底把雾谷村的亡灵解放了,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不知道是一方歉疚过深,还是另一方怨恨太深,亡灵们并没有就此消散,甚至其后当光之神宫的高僧诵经,亡灵们也拒绝受到超渡,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被囚于魂之牢笼,每隔一段时间,就重复同样的悲哀惨剧。
“亡灵的记忆很片面,因为我们曾经破过这件案子,所以金老头记得我,但却不记得他自己已经死了,我偶尔会到雾谷村来,想看看他们是否离开了,只是到现在他们仍在这里,没有改变……”
“既然这样,你该早点说啊。”
想起我之所以误判情形的理由,怒道:“事先又不讲,那天又说什么这是别人的故事,表情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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