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阳浑身邋遢,醉意熏熏,手里拎着酒瓶,目光已经无法聚焦。
他认不出来人,嘴里断断续续的嘀咕:“我要参加普林斯顿的美术展…除了画画,什么都没有…三十多岁了,不能从头再来…我是个穷光蛋…没人喜欢我…”
余男握住铁棍的手紧了紧,上次见他这样,已经八年前。
那年她才十六岁,辍学后来大理找活计,白振阳当时怀才不遇,他画的东西没人赏识,靠在天桥上给人画像谋生。当时他们合住几平米的民工房,没有窗,只睡木板床,床中间靠几米破布做阻挡。
白振阳时常喝醉,只在酒精催化下规划美好未来,余男陪着他,他们大醉一场,天亮以后,不知疲倦的踏上征程。
那段时间,余男同时要打几份工,她性格好强能吃苦,每天下班已经过了午夜。白振阳骑一辆破自行车去接她,她坐后面,迎面吹的是洱海的风,耳边是单调又有节奏的链条拨动声,眼前是他的背,洗白的衬衣被风鼓起,带着汗水的味道。
余男一度觉得那感觉不错,虽然穷迫潦倒,生活却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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