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后,跟着一个挺拔、健壮的青年,青年穿了一身黑色的皮装,他的上身是黑色的无袖马甲,胸口露着均匀的肌r,下身是黑色的长靴皮裤。好个神采飞扬的飘逸青年。青年身后背负了一个古怪的箱子,箱子很宽,长度快要和他身高差不多了。
鱼悦慢慢走到帝堂秋面前,直视他的眼睛。
“想不到。”帝堂秋说了三个字。
“是。”鱼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榔头说少说话,他就少说。
“常青林里绞杀实验兽的人?”帝堂秋问。
“是我。”鱼悦回答。
“城市地下水道。”帝堂秋又问。
“是我。”鱼悦回答。
“死了很多人。”帝堂秋的声音带着一股怒气。
“那是你的责任。”鱼悦没有客气。
两帮人互相对视着,肥龙悄悄躲到明灿灿身后:“大姐大,一会打起来,你跑先,我掩护。”
明灿灿翻个白眼,没有搭话。此刻谁也幽默不起来,这么大的声势,这么大的场面,是她思维里没有的,生活,在这里又转了个弯。
“你好,你可以叫我四季婆婆。”四季婆婆打破两帮人的尴尬局面,主动伸出手。鱼悦早就等了这一刻,他伸出右手,和四季婆婆握手,虽然很迅速,可是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他的手背,后面什么都没有。
“鱼悦。这位是我的……盾。榔头。那边是我的家人。”鱼悦简单地介绍了下。
“不管如何,你能出来,我们都很高兴,因为,我们迫切地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四季婆婆没有隐瞒。
但是鱼悦就是不喜欢她身上的那股子味道,他记得这股子味道,骄傲,俯视地面的角度,虽然一直保持谦和的微笑,但是骨子里却带着一股子,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他清楚的味道。
鱼悦没有搭话,看下榔头,他们一起回头看看这家温暖的粽子店。以后,也许真的回不来了。
第一部:【宫初啼】 论
六国饭店的临时会议室,鱼悦又看到了那张数值对比图。他看着图,面无表情,而他的爷爷随伯禄就坐在不远处上下打量他。坐在角落里的还有他的父亲随景深、封印自己的钬孟公、钬加洛。世界真小。鱼悦内心难免这样想。
随伯禄仔细地观察着这个传说中绞杀了实验兽的高人,他太年轻了,年轻得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六国会议室门口帝堂秋为随伯禄介绍的时候,鱼悦直视他的眼睛,这年轻人的眼睛太亮,能看到人的内心一般。那时,随伯禄打了个哈哈,让到一边,祖孙就这样擦肩而过,一副陌生人的样子。在乐医的世界里,境界也是衡量地位的一种方式。随伯禄让了路,是承认自己境界低。
鱼悦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四季婆婆身边,面对着所有的猜测和疑惑。
榔头靠着窗户,这是他第一次涉及到乐医的世界,他身边站满了盾,他站在鹄立身边,出于对他们乐医的尊重,那些乐盾退后三步,没有与他们平行。榔头用眼角扫着周围,心里叹息,自己恐怕是历史上最瘦弱的盾了吧,即使是最低的盾也有他三个大。在质量上他完全不能取胜,只好玩深沉。
鱼悦看着j雏一般埋在盾里的榔头,他的左手轻轻摸下额头,暗暗低笑,没办法不笑。
“鱼先生,这就是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您是直接和实验兽对抗过的人,所以,我们想知道你一些意见。”帝堂秋点开大厅的灯光。
突如其来的亮光,叫鱼悦有些不太适应,他敲敲桌子:“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见,没有。我来找你们,也是因为,它们根本不和我正面冲突,互相配合吧。越早解决越好,我乃乃还在小店市外担心着呢。”
帝堂秋笑了下:“您不是早就收到要封市的消息了吗?为什么不离开?”
鱼悦抬眼看下他:“我的心里没有想过那么多,也没什么执着,留下来,就是留下来了。帝先生未免把人想得太复杂了。”
帝堂秋第一次被别人这样说,略微有些尴尬。奉游儿他们倒是一起互相看下,对于鱼悦的随意直爽很是欣赏。鱼悦离开了会议室,大家以心里的尺度衡量着这个年轻人,可是,那只当年可怜兮兮的小耗子,没人把现在的鱼悦往他身上套。此刻随知意也好,随知之也罢,因为不被需要,暂时都被人忘却。
鱼悦拿着一团特殊的布料,细细地擦拭着水琴。许多年没见它了,就如老友一般,鱼悦的大拇指轻轻绷了一下琴弦,低沉、轻缓的重音传出,象月光的嘱咐一般。
“等着我,等着我,等我找到和你一起在陆地上生活的方法……等着我……一定能找到。”
鱼悦在等着。一日,又一日。
榔头轻轻打开皮衣的扣子,皮外套里面齐刷刷的一色的银色刀柄。他也在擦拭,今天开始,总有些什么不同了,真是奇怪,那么向往自由的自己,竟然把自己牵绊在这个乐医的是非当中,这其中竟然有些心甘情愿的意思。
“咚咚咚。”三声节奏的敲门声
“请进。”榔头抬头。
田葛推开门,他的身后,一些侍者推着吃的用的。四季婆婆和钬孟公笑眯眯的在车子边上。
鱼悦没抬头,他伸手从一边抓起黑色的丝绸盖住了水琴。
“忙活了很久,想必你们也该饿了。”四季婆婆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眼睛却看着那架人鱼的水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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