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今天的海货够新鲜,别像上回某人……”
他接得倒快:“放心,每样都会要你先试吃一遍。”
我立即伸手半抱住他的脖子,大步往前头走,经过走廊,两个路过的秘书看得目瞪口呆。
他嘿嘿笑:“喂,陈硕,注意形象你!”
“形象?什麽东西?”
大车一兜,进入人声鼎沸的路边摊区,郑耀扬这次的态度很积极,就座後主动跟夥记去点菜,用手指著菜系,熟门熟路的样子。慢慢,有很多人时不时回头研究挺拔的、著深色外套的郑耀扬,有时候,他的确给人以一种鹤立j群的视觉冲击。
虽还是蛤贝、虾蟹这些老花样,但气氛配上周围此起彼伏的划拳声,蚝油、葱姜熏得人鼻子直发痒,女店主的大嗓门却能盖过任何声音……我和郑耀扬对视了几秒锺,有了点入世的感觉。
“喝酒麽?”他突然问。
“这儿可没有白兰地和香槟。”
“你什麽意思啊你。”他知道我在损他也不理我,扬手叫服务员,人家也不理他,他只好站起来亲自走上前去吩咐,一会儿,就有青年送来一打啤酒。呵,今天还真转性了。
突然,啪一声!身後传来砸碎啤酒杯的巨响,我们惊了惊,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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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也没有想到,那砸瓶子的人是冲我们这桌来的。三五个混混样的人站在一个染黄毛的男人後头,黄毛目露凶光,手持尖利的瓶底直奔过来,口中蛮横地咒骂:“c,终於让老子给撞见啦,老大被堵得走投无路,我们做兄弟的变成过街老鼠,这口鸟气不出,老子不爽!”
豁地站起来,我和郑耀扬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是哪路人马了:齐虎!是那个被郑耀扬放逐的齐虎!这帮崽子到如今还不肯消停,当日放过他们一马,今天反倒添了笔恶债。
“别闹出人命啊,大佬,我们做生意不易……”泼辣的老板娘这时也不得不出场,非常狼狈焦急地劝阻。
黄毛粗鲁地推开她:“臭婆娘没你事,滚一边去,兄弟们,上!”
说是迟那时快,那破瓶迎面向郑耀扬扎过来,我本能地上前去挡,郑耀扬却快我一步一把将我推开数尺外,还抬起左手去拦那利器……全场发出一阵惊呼,大家全都吓傻了──
我眼睁睁看著那尖刃直c入郑耀扬的手臂,鲜血直喷出来,我的心猛地一紧。
郑耀扬咬了咬牙,直接给了对方腹部狠狠一脚,身後那帮人红了眼,赶上来助阵,他们都知道得罪郑耀扬横竖是闯大祸,反倒豁出去了,个个往死里拼,真是一场混战。身边又是人又是桌,拳脚不好施展,那帮土匪流氓可不跟你讲什麽规矩,我和郑耀扬一时也吃了不少亏,我连踢带打非常恼火,看著郑耀扬手上的伤,只想迅速结束这场恶战。
突然发现他们中有几个是练家子,下手凶狠得很,我摆平手头两个就直往郑耀扬那儿去,他注意到我,突然冲我大喊一声:“陈硕,小心!”
只感觉一股强烈的力道向我的後脑嗖嗖袭来,我意识到危险,转身去挡,但那张铁椅已经下来了,然後──我整个右脸遭到重击,实在吃不住,痛得往後踉跄了几步,眼前时明时暗地恍惚起来,我伸手抚住额头,触到一股温热。
我听见郑耀扬在身後怒吼:“你们他妈的王八蛋!”
他也掀起一张椅子不要命地与余下几人恶拼起来,那些人也都伤了,有些闪神,一时被他的气势镇住,他们也知道闹出人命,大家都麻烦,於是决定见好就收,纷纷往後撤退,那黄毛又突然看见我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也有些慌了,再看郑耀扬的杀人眼神,愤愤地带著人闪了。
郑耀扬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把我的手架在他肩膀上,我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坚定沈重却略有颤抖的低喊:“陈硕,你不许给我趴下,挺住,听见吗!你他妈没这麽脆弱,陈硕!”
他用尽全力把我架到车上,一踩油门就往医院去了,他一路飞驰速度惊人,不知跑到几码,我的头靠在车座上,疼痛难忍,我低低地呻吟几下,快要失去意识,但我反复提醒自己:别让他失望,挺住,挺住!
我也没有想到一个街头混混可以把我整得这麽惨,真的是运气不好,还是身手差了,当我被推进手术室时,我完全陷入灰色世界,这灰暗那样熟悉,不久前我刚经历过一次,这一次却异常尖锐清醒。
等恢复意识时,我确认这次不是死亡,但比死亡更残酷,我的头被层层掩蔽,我的心在狂跳……手用力抓了抓床单,不安的预感阵阵包围过来。
谁的手?积蓄著强有力的热,源源不断地透过掌心给我注入能量──“郑耀扬……我怎麽了?”我的声音嘶哑而虚弱。
“你好著呢,老实躺著,一星期就可以出院,你一定要听我的。”
“你是医生啊?我听你的。最近跟医院还真是有缘。”
他有点气急,不知是气我还是气他自己:“胡说八道什麽呢,你回回不把自己命当命,存心和我作对是不是?!自保都不会!你他妈下次再这麽搞,不用等别人收拾你──”
我轻笑著打断他:“喂,你有多少仇家还没找上门?一次性告诉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这次不过是轻度脑震荡,下次……”
“你就是欠揍。”他怒斥了句,身体重心突然向前,快速地俯首吸了我的嘴唇一下,我愣了愣,“你给我老实呆著,我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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