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些许炭末粘黏在一起,像孩子的嘴似的向外翻开,可怖之极。
容真的眼里满是泪水,一边抽泣一边咬着嘴唇,而顾渊似乎这时候才恢复意识——哪怕他心里对容真的在意要多上千万倍,却仍是倏地松开了手,毫不迟疑地转过身去,抱起了另一个受伤的女人。
沈贵仪的右肩血肉模糊,衣裳都被烧烂,那几块火红的炭在她好不容易恢复的肩膀上又一次烧出了可怕的伤痕,鲜血淋漓,格外可怖。
顾渊沉下声来对郑安道,“快去传太医!”然后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你怎么样?坚持住,太医马上就来了。”
大殿里一片寂静,唯有沈贵仪一人的哭喊声在这样的沉默里回荡着。
她一把拽住顾渊的衣袖,哭得无限凄楚,断断续续地说,“皇上,您、您要替嫔妾做主啊……是她……是她害的我……”
她充满恨意地朝容真看过来,明明疼得脸色惨白,却还不忘给敌人补上一刀,“容婕妤,你好狠的心……”
一瞬间,好像所有的矛头都到了容真一人身上。
众人看到的是沈贵仪来敬她酒,却被她一巴掌拨开,结果重心不稳朝地上倒去。她出手相救,结果和对方一同摔在了地上,哪怕自己也受了伤,却也不及对方伤得重。
容真咬着嘴唇,缓缓地抬头看着那个抱着沈贵仪的皇帝,而他没有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只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怀里的女子,好似天下间最焦急的丈夫。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无数人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看笑话的,凑热闹的,不怀好意的,喜闻乐见的……
闲云跪□来面色苍白地抱着她,“主子……”
她侧过头去,看见飞奔过来的好些个太医,这些有眼力的人看见两个宫妃躺在地上,却都不约而同奔向了皇帝抱着的那一个。
顾渊压根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低沉着嗓音吩咐道,“谢太医去看看容婕妤,其余人都给朕好好看着沈贵仪。”
那女人还在低低的抽泣,拉着他的手,凄惶的说,“皇上,嫔妾不想就这么毁了……嫔妾不想留疤……”
那个声音一如既往温柔清澈,只是换了个对象,不再是对容真说了,“你放心,朕不会让你有事。”
哪怕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现下的江南因为私盐被严厉打击,百姓损失惨重,而在安抚好兴修水利的百姓一事上,曾任江南太尉并且深得民心的沈太傅会起到多么关键的作用,容真也禁不住颤栗了一下。
该说什么才好呢?这个皇帝果然是个明君,凡事都能如此理智清晰地把国事放在第一位,一如她曾经看到的那样。
可是她忽地很想笑,原来她也有今天。
那个素来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皇帝此刻看都不看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只低声安抚着沈贵仪,她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够清晰地想象出此刻他眉目里的温柔怜惜。
手肘传来的痛处丝毫未减,像是有人拿着火钳往她身体里戳,神经一跳一跳地疼。容真垂下眼眸,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也没吭。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要虐的人是皇上,容真也应该意识到自己对他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了。
咱们要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小小挫折罢了,不虐滴。
还有就是借此打击奸妃~_~!
这会是容真和皇上的一个转折点,突破性的转折点!
☆、第77章.受罚【二】
第七十七章
大殿里一片寂静,还是皇后先蹲□来,从皇帝怀里将沈贵仪接了过去,“皇上,让臣妾来,您先去添件衣服。”
顾渊顿了顿,把沈贵仪交给了她,起身的时候却被拉住了手,那个女人惨白着脸,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皇上,您要替嫔妾做主啊……”
顾渊没来得及说话,开口的是皇后,她温和却不容置疑地对沈贵仪说,“噤声,你现在有伤在身,安静点让太医为你包扎伤口。”
沈贵仪把目光转向了皇后,见她一如既往温柔的面容上却明明白白摆着威严二字,那意思是要她闭嘴——以一个皇后的身份。
她心里一惊,难道皇后和容婕妤是一伙的?
伤口火辣辣的疼,她也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只能低低地抽泣着,任大殿里的人看热闹似的看着她。
那边的容真已经在闲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淡淡地看了眼沈贵仪,自己伸出手去给谢太医处理。
那药抹在伤口上看着都疼,可她却一声不吭,只是死死咬着嘴唇,努力隐忍着,连谢太医也忍不住动容。
华严殿里有好一阵子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太医和医女们神情肃穆地为两个人清洗伤口、上药,而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站在原地沉默着,皇上没说话,她们也只好看着。
谁都没料到好端端的家宴竟然突生意外,出了这么一场闹剧。
伤口都处理好了以后,院判回过身来说,“皇上,两位主子都已经上了药,接下来的日子只需要好生养着便好,只不过……”
顾渊看着他,“只不过什么?”
院判迟疑了片刻,“只不过因为是被炭火烧伤,伤口比较深,外面的皮肉都烂了,微臣只怕……只怕会留疤啊。”
此言一出,地上的沈贵仪低低地哭出了声,她不同于容真,容真伤到的不过是手肘,而她伤到的是右肩……手上留疤压根没什么大碍,可是若是身子留下这样丑陋的疤痕……她面如死灰地看着皇帝,若是真的留下疤了,她拿什么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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