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骄没说下去的地方,言有尽,意无穷,绮梦当然明白。
昨晚,她跟胡娇冲突过,还赏了她一巴掌。
——现在胡娇失踪了,她得为这事情份外感到内疚和难过。
那时已经天黑了。
黑黝黝、杀气腾腾的荒山之夜又莅临了。
没办法。
“我们提高警觉,武器在身,随时提防敌人偷袭;”绮梦只好先作这般吩咐。失去了独孤一味这等大将,她也有点心乱如麻,对付吴铁翼的事;也只好暂搁一旁了——因为明显的现在有人(还是鬼!)在对付。伺伏着他们。“也许,不久后;独孤先生就会回来……他说不定也把阿娇带回来呢!”
说完了她就笑笑。
她是希望气氛能轻松一些。
但没有人笑。
因为大家的心头根本轻松不下来。
一一在这围内少了一个豪勇的男子,要远比少了一位女子还触目。惊心,国为在场的都是阴盛阳衰;何况独孤一味嗓门大作事豪派威猛,有他在场至少阵容浩荡,铁布衫虽也是男子汉,但一向只沉着气不吭声,甚至不移动一下,有时候跟一根铁柱子没太大的分别,更何况现在不止“少”了一个独孤一味,连喜欢胡吹大气眼尖舌利的胡娇,也同时失了踪。
试问大伙儿又怎笑得出来?
反正大家都笑不出来,绮梦就下了决心似的,仰着脸。走上了楼。
之后,有人在楼下仰首看见她打开了窗,放出了矫捷的铁鹞信鸽。
鸽子一直都豢养在她房间里,跟那两匹健马一般,侥幸未死。
——只不过,她放信鸽给谁?小小一只信鸽,总不能飞回她东北老家“神枪会”啊!
绮梦遥望信鸽远去,似充满了寄望。
期望。
只不过,会不会期许愈高,寄望愈大,就会失望最重?
走龙蛇 栈
十二那无晚上没什么特别大事:
因为已发生了:两个人在失踪了,在初五“闹鬼”以来;还是第一次,“侵犯”到人身上来了,而且一“不见”就是两个人!
一宿无活。
荒山上,步步惊心。
客栈内,步步为营。
十二夜无事。
十三有事。
什么事?
死人。
……………人死了。
出事以来,第一次,有人死了。
死人是白天发生的事。
剩下的人,当然捉心吊胆,但白天通光亮猛的,他们比较不感到骇怕——她们怕的是人夜以后的鬼魅,随时突袭行凶。
没想到,折损人手,却在白天发生。
而且还发生得非常恐怖。
那时候,胡骄和张切切正在厨房里烧菜。
——自从发生了怪事之后,绮梦已经下令:谁也不可以“单独行动”,至少,要有两个人聚在一起,才可以离队。
是以,胡骄、胡娇,才会同时看见平平飞行的女鬼;胡骄要去问独孤一味在于什么的时候,也得要找胡娇一道。
一一却不知怎地胡娇已不知去了那儿!
在初十二那天发生了两人失踪事件后,“不许落单”的命令更加严厉执行。
本来,言宁宁也是在厨房里的。
但她刚到后院去撷菜。
一一j鸭死尽,没有r吃了,只剩下两匹马,却意外的没给毒死,但总不成吃马r;幸好庭里种了大量且多种蔬菜,客栈里的人只好被迫“吃素”了。
张切切因此还开了一个玩笑:“那倒好,我只有光吃莱没r啃才会瘦下来的。”
何文田回了她一句:“瘦下来也没用,你块头太大了,还是嫁不出去。吃素总不会轻了骨头。”
张切切几乎立刻跟她对骂了起来:“你自己讨贱啊!你才吃啥也没用,好好一个女儿身却长得像个臭男人!”
“我像臭男人也没关系;”何文田的嘴巴一向不轻饶:“总比你连臭男人也没半个来得馨香!”
她们本来还要骂下去,但铁布衫忽然阴魂一般的出现在她们眼前,她们之间。
她们各掩着鼻子,一哄而散。
一一有谁,比铁布衫更臭!?
何况,铁布衫通常都是负责执行绮梦小姐孙老板的“命令”,d解争执,化解冲突,他既然来了,还不散开,难道要等绮梦发火?
大家遂藉故下台。
何文田照样给神坛、土地上香。
张切切回到厨房洗米、点火。
言宁宁到后院拔莱的时候,李育青也在庭间洗衣服,大家正好互相照应。
故此,发生事情的时候,就只有张切切和胡骄在厨房。
胡骄正在切莱。
咔,一声,一截菜。
笃一声,又一戳莱。
她切得爽快。
利落。
她的菜刀也磨得快利。
明亮。
她本来还一直在哼着一首歌的,忽然间,吱了一声,分了一下神,右手丢下了刀在砧板上、发出“咣当”一声,也用左手挟着左太阳x,似有点摇摆不定。
张切切赶快去扶持她。
“怎么了?”
她喝问。
胡骄摇摇头,脸色通红,张切切注意到她左手指给切了一记口子,正冒着血珠子。
张切切看了心疼,道:“你怎么不小心!”
胡骄红着脸道:“不要紧,没事的。”
张切切知道胡骄可能固为妹妹情深之故,神不守舍,也不斥她,就说:“我去拿止血药给你,你先别做事了。”
胡骄点点头,的确有点神容困难的说,“不碍事的,你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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