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微微变色,我却又一福,笑称“不敢不敢。三阿哥过奖了!”于是再不给他任何接触我的机会,侧身向立于他身旁的五阿哥纳了一福。五阿哥不动声色的掩住三阿哥的视线,他虚手一搀,温润的笑说:“四哥好福气!”
于此,见礼方告一段落。我落座于四爷和十三的中间,大方的接受所有人的注视。胤祥附在我耳边笑说:“我十二哥也来了,不过这会子却不在。等他来了,我好好为你介绍一番。”
我笑暼他一眼,“难道你不怕你十二哥也对我动心?”
胤祥啼笑皆非:“你以为我十二哥是什么人?他自小清心寡欲的,只喜欢吃斋念佛!若不是皇阿玛硬塞给他个福晋,他兴许早出家了。但凡他有一丝凡人心思,我二话不说,退出让贤!”
“
哦?”我奇道,“比四爷还甚?”
“四哥原本是半个和尚,遇到你之后,成了假和尚,不过我看十二哥遇到你,他还是真和尚!”
“咳!”四爷见十三越说越出格,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胤祥吞了吞口水,四爷倒了杯热茶给我:“溶儿,别信他的,什么真和尚假和尚的,不成体统!也不怕闪了舌头。”说道最后,四爷也忍俊不禁,嗤笑了一声,十三摸摸脑门,偷偷嘀咕了几句。
我学不会正板襟坐,永远是慵懒而酥软的,轻轻啜口香茶,闲来打量各人的脸色,权当看戏,只是这戏码每每相似的很,只是今日又多了几个角。连五阿哥,在与他人说话的同时,眼风仍若有似无的缀在我身上,更遑论那几个原本就把我当禁脔的跋扈之人。每个人都煞有介事的彼此交谈,偏偏都斜着眼暼我,真是怪异啊!
无趣的摇摇头,我把目光投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翩跹雪花,黑沉的夜幕下,灯火映s中,如白蝶飞舞,别样风情。我急急起身,待要出去玩雪,四爷按住我的手,柔声道:“又想哪去撒野?”
我指了指窗外,“你瞧!”
四爷转头一看,登时明白了,可他不赞同的摇首:“九弟这人多屋杂,你又是玩起来不管不顾的,到时如何寻你?”
我咬咬唇,娇声娇气的只管哼哼唧唧,十四趁机起身道:“四哥,我带溶儿去逛逛,九哥这府里好玩的地方不少,有我带路,保管溶儿丢不了。”
十三笑说:“我也不熟,十四弟也带我去瞧瞧吧!”
四爷这才挥挥手:“早去早回!”
十爷笑嘻嘻的起身:“论到熟,你们哪有我熟?九哥这府里我闭上眼都识得路,还是我带路吧!”
眼看着八阿哥、九阿哥纷纷起身,我忙摇摇头,“罢了,罢了!我就屋前房后的逛逛吧!找个下人领着我,左不过不出这园子就是。你们这一大帮人跟着,真是一丝趣味也无。”
这些人,非把我当三岁孩童,非得牵着、抱着,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三步,我知他们是好意,今儿来的这些女人们,大半是恨我入骨的,或许打明日起,大阿哥、三阿哥府里的女人也多半要恨上我了,我邪魅的勾起唇角,毫不掩饰的对上大阿哥的眼睛。只此一眼,我看得清他沉沦后的挣扎与不甘。
三阿哥么,已不需要我确定。
九爷唤来一个下人,名叫小李子,看着模样机灵,颇得九爷信任。我也不推辞,由那小李子引着,往院中去了。因我答应了四爷,只能在他视线之内,可这书房的座落跟我的簪梅苑一模一样,逛了会子也就烦了。
小李子见我无甚兴趣,忙合了青绸伞,引我在廊上站定,不知打哪冒出来几个丫头,拂雪,放坐团,奉热茶、暖手炉,殷勤周到。我倚着阑干瞧了会雪花,再打量着两株孤零零的梅树,想起来时路上那一片梅林娇艳,便吩咐小李子:“跟你们爷说,我去梅林逛逛,让他不必再多派人跟着,只你跟我去就是了!”
小李子不敢忤逆,急急派了两人去报信,又笑说:“梅林里本就湿滑,这一场雪下来,里面必定泥泞不堪,再把您给摔了,我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您好歹疼疼我,往那赏梅亭去看吧,那儿地势高,什么景儿都看的见,我们一旁伺候着,也不至于被我们爷责罚。”
这一番话入情入理,滴水不漏,我也不为难他,坐了小轿径直往赏梅亭去。随着地势的升高,梅花的香气越发的浓郁,缕缕清芬顺着轿缝钻进来,惹得我一阵心喜。
落了轿,下人们候在亭外,留下安静的空间供我赏玩。我原以为幽谧的梅林在繁华中独守寂寞,却不料下人们穿梭不停,给每棵梅树系上红绸带,无数的红灯笼在枝枝蔓蔓间遥遥招展,愈发的映照出繁华似锦,盛世豪景。从此亭往另一个方向眺望,流灯如水,人影憧憧,阵阵娇声燕语随晚风轻送,若我是个男人,想必也会为这无边的权势与倾城的美人而折腰吧?
我斜倚在阑干上,随手抚弄探入亭中的梅枝,嫩蕊微黄,随风而颤,这份难得的寂静,在我看到山坡下迤逦而来的几盏宫灯后,更显得弥足珍贵。又是哪个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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