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回政惠的一句话却惹恼了她,缘起于老人家对孩子断n后饮食的建议和她的方针完全背道而驰。八重子就抱着直巳冲出房门,叫了一辆的士回家了。
对像是追着她一般回到家的丈夫她做出了如下的宣言。
“我今后不会再去那里了。”
她更哭诉说自己已经受够了在育儿和家务方面所遭受的抱怨,那情景简直就如决堤的江水。无论昭夫再怎么劝说,她都拒绝接受。
无可奈何之下,昭夫只能同意她暂时可以不去公婆家。他想,随着时间的流逝,妻子应该会冷静下来吧。然而情感上的裂痕一旦出现,却是无法轻易消除的。
后来的几年,昭夫都没能让二老见到孙子。就算有事要回父母家,每次也都是他一个人。父母自然对他有过责问,并不断要求他带孙子过去。
“我也知道天底下没有哪个媳妇会乐意去公婆家,公婆总是很烦人的,所以你也不必勉强八重子,可能不能把直巳带来给我们看看呢?你爸爸他也很想念孙子。”
听母亲这么一说,昭夫感到万分为难。他能理解老人的心情,可他并不认为八重子会同意。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勇气去跟妻子谈,如果跟她说只带直巳过去,她一定会暴跳如雷。
他只是糊弄二老说自己会想办法的,当然,他一次也没有跟八重子提起过此事。
就这样,七年的时间过去了。有一天他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因为脑梗住院了,并且已经处于丧失意识的危险状态。
直到此时,昭夫才要求妻子和他一起去,理由之一是这可能成为见老人家的最后一面。八重子大概也觉得公公临终时自己不到场毕竟不好,就没有拒绝。
昭夫带着妻儿赶到了医院,等在候诊室内的政惠脸s铁青,她说章一郎正在接受溶解脑血栓的治疗。
“他洗完澡出来抽了根烟,就倒在地上了。”政惠哭丧着脸道。
“我都说了让他戒烟的。”
“可这是你爸爸的爱好呀。”政惠表情痛苦地说完后看了看八重子。
“好久不见,还特意赶过来,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那么长时间没来看望爸爸妈妈,真是对不起。”八重子表情生硬地客套着。
“没关系,你也很忙的。”政惠把视线从八重子身上移开,向似乎是躲在母亲背后一般站着的直巳露出了笑容,“真是长大了呢,还认得我吗?我是nn哦。”
“叫nn。”昭夫催促着直巳,可直巳却只是低下了头。
妹妹和妹夫也赶了过来,在和昭夫说了几句之后春美便去安慰母亲了,对八重子则看也没看一眼。可以看出她对这个不让公婆见孙子的嫂子很是光火。
在紧张的空气中,昭夫等待着治疗的结束,他只能祈求抢救顺利。而另一方面,他也在考虑着其他的问题——父亲如果就此去世的话该怎么办。要通知谁?葬礼怎么安排?怎么跟公司说?等等这一切都浮现在他脑海中。
这些不好的想象逐渐膨胀,直至延伸到葬礼之后的事。该怎么安排孤身一人的母亲?短期内应该还没什么问题,可也不能长此以往地让她一个人过,自己这边总要以某种方式来照顾她,可是——
八重子和直巳面无表情地并排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直巳可能还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副感觉很无聊的样子。
共同生活实在是不可能的,昭夫心想。就算是分开住,偶尔见一次面都会产生那样的隔阂,更不用说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呢,天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出现。
他姑且只能希望父亲不要有事,尽管早晚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不过能往后推一下总是好的。
或许是心诚则灵,章一郎的命保住了。虽然左半边的身体从此会有些麻木,不过这种程度的后遗症并未显著影响到r常生活。在医院的r子过得很顺利,出院后昭夫时常会打电话给二老询问情况,而政惠也没对他说过什么悲观的话。
某天八重子突然问他:“我说,如果那时你爸就这么去了,你准备怎么安排你妈?”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他回答说自己完全没有想过。
“你没盘算过要咱们跟你妈一块儿过?”
“我哪儿能想得那么远?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因为我那时在想,如果你这么说了我该怎么办。”
八重子斩钉截铁地告诉昭夫她不想和婆婆共同生活。
“对不起,我没自信能和你妈和睦相处。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们不得不照顾她,不过唯独不要考虑一块儿过。”
妻子既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就无以作答了,只能短短地回应说他知道了。后来他甚至想如果政惠先死,可能对大家都好,毕竟八重子似乎并不太讨厌章一郎。
但是事情并未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就在数月后,政惠以一种忧郁的语气打来了电话,说是章一郎近来变得有点古怪。
“古怪?怎么个怪法?”昭夫问道。
“他啊,现在一句话经常要重复说好几遍,而我刚说过的话他却会很快忘记。”她接着小声嘀咕道,“会不会是痴呆了?”
“不会吧。”昭夫条件反s似地答道。章一郎的个子虽小,身体却很健壮,而且每天早晨都要散步和仔细当天的报纸,他从没想过这样的父亲会得老年痴呆。虽然他也知道这种事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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