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红火兴盛极了。
鹿马勺扬名古城,达官贵人富商巨头每遇红白喜事,祝寿过生r或为孩子做满
月宴请宾客,都以请去“天下第一勺”为荣耀。官府衙门情兵标营遇有重大庆典活
动犒劳会餐,也必是请鹿马勺去做菜。勺娃子不仅得到份量沉甸的红包赏银,而且
与古城上流社会的人物有个私j。“鹿师傅有啥事用得着时就开口。”有钱有有权
的有势的包括死狗赖此街楦子都这样许诺……勺娃终于有了出气报复的机会。
炉头刚刚洗了手脸准备就寝,两个标营兵勇来传话说,请他去给鹿师傅帮帮忙
做菜。炉头丝毫也不敢怠慢,掂上烟袋就走了。炉头跟着兵卒走进军营,又走进一
间拐角的屋子,看去像是垒堆马料的一个仓库,里面独自坐着勺娃一人在不停地抽
烟,他就奇怪地问:“不是说叫我来给你帮忙吗?勺娃说:“你先抽袋烟缓缓气儿。
”炉头刚坐下装烟点火,勺娃矜持地问:“你还想让我给你做‘骂打c’那三件事
不?”炉头从嘴里拔出烟袋,从椅子上溜下来就双膝跪倒了,连连求告宽恕。勺娃
y冷地笑笑:“你这膝盖儿很软和,和弯就弯到地上了?”炉头说:“好鹿师,我
叫你碎爷!你现在咋样酿制我,我都不吭一声。”勺娃说:“我骂你嫌臭了我的嘴,
打你还怕脏了我的手,用你们河南的话不说r说c,c你尻子会贱了我的求!”炉
头虚汗直冒:“我不是人,是猪是狗是王八是畜生……”勺娃说:“你先前怎样骂
我,现在就怎样骂你自个;先前怎样打我,现在你就照那样打你。站起来开始——”
炉头站起来,左手抽左边耳光,右手抽右边耳光,自己撕自己耳朵,拧自己脸皮,
口里连续骂着自己:“我c我妈,我,c我姐,c……”勺娃抽着烟靠坐在
椅背上欣赏这个怪物自打自骂,一边说:“使劲骂使劲打,不准停下……”直到炉
头抡不动胳膊骂不出声来死猪一样瘫倒在砖地上为止。勺娃说:“好嘛,你就歇一
阵儿起来再g。”炉头
缓过气歇出了劲,又爬起来重新表演一直反覆表演到后半夜,
抽打撕拧得脸皮青红绿紫耳朵淌血,瘫在砖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勺娃说:“算咧,
到这儿为止。现在该做第三件事了。脱衣抹裤子,快点!”
勺娃走到门口拉开门,在门前台阶上折了三下手掌,停不大会儿走进五个人来,
全是勺娃托街楦子在城里找来的要饭的,个个都是精壮小伙子。炉头已经tuō_guāng了衣
服蜷在墙拐角。勺娃说:“弟兄们,明白到这儿来做啥不?”五个人都面面相觑摇
头不晓。勺娃说:“我跟弟兄们一样,也是讨吃要喝进城的。墙拐角那个人,见了
叫化子就拿勺子砍砸脑袋。弟兄们,今r个出口气吧!”五个人嗷嗷叫着拘挽袖伸
胎膊。勺娃说:“这个人是个尻子客贱种。你们c他的尻子。c一回我给你一块大
洋,谁当场c完了我立即兑现。”说罢就把一摞子白光光的银元堆到桌子上。五个
人瞪大了眼睛瞅着银元,眉里眼里都活泛起来了,竟然为争先拿一块银元而争执起
来。勺娃把五个人按个头从高到低徘了顺序,说,“弟兄们甭争甭抢,银元你们挣
不完,我还怕你们挣不完咧。开始c吧,c完毕自己去拿钱。”说罢就退到里间套
房里去了……过了许久,勺娃走出套间,桌子上的银元摞子还没消下去一半,炉头
已经像死猪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胯骨底下压着一堆腥臭的血污。勺娃说:“弟
兄们,把剩下的银元分了,顺手把这人抬出去撂到城墙根完事。”
鹿马勺随后回到原上。他雇了一辆双套马车,车上装着整袋整袋的面粉蔬菜牛
羊r和炒锅炒瓢勺子等等。他请大哥二哥帮忙在豁敞的院子里垒起锅台安上风箱,
晚上煮烂了牛羊r,第二天就到村子里请那些过去给他施舍过饭食的大爷大伯婆婶
嫂子来吃一碗羊r或牛r泡馍。白鹿村里的施主吃过以后,再邀请到临近的村庄,
随后就成为整个原上所有施主自动赶来享受了。马勺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从早列
晚侍立在灶锅旁亲手掌勺,把一碗又一碗煮熟的泡馍送到恩人手里,他们就蹲在院
子里吃。马勺没有空闲和人们说话,许多人看着累得皮松眼戏的小伙子滴下了眼泪,
这个讨饭娃子是个情深义重的君子哩!有个没有施舍过的人也混杂进来捞一碗泡馍
吃,用筷子一搅搅出一窝麦草,悄悄放下碗溜了。原来这个人非但没给马勺一块馍,
反吆喝狗咬烂了马勺的腿……马勺报答了所有有恩于自己的人,也报复了伤害过自
己的人,那个临时垒砌的灶锅才宣告熄火。
随之,马勺便开始置田买地修筑房屋,骤然间成为白鹿村的首富。两个哥哥不
再出门去熬长工,反而雇用起长工来了。马勺仍然到城里去继续耍勺子,然后把银
元不断送回原上,j给两个哥哥扩大耕地、增添牲畜、建筑房舍……那时候,白嘉
轩的祖先还在往那只有进口而无出口的木匣里塞着一枚铜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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