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她,也总不忘点头招呼,她也只好尽量礼数周全些回待他人。
她就只有戏班大姐能聊聊心事。夜不能寐的瑶姬披上一件外衣,举起油灯,借著月色走向大姐的房间。
戏班大院向来有不少闲杂人往来,所以尽管现已过了两更天,仍然是不少人影走动。她小心翼翼地走著。最近自己甚少登台表演,照说是没什麽客官认得她。瑶姬低下头来走路,遇人不论男女,先赔笑,低头让路,一句也不敢多吭,唯恐招惹一些来寻花问柳的浪荡子。
她径直入了长廊,向右行,自台阶上便听见二楼某间阁楼处传来熟悉的男性嗓音,他笑得爽朗笑得豪放,与他在房内嬉戏笑玩的,她没认错那声音的话,应是那新上位的花旦。
当下泪水便泄洪一般,她含著一口怨气,蓦地闯进一个陌生的男性怀抱里。
一阵百花香气掩满了她鼻息,瑶姬不敢抬头,只慌忙摆正身子,瞥见他腰间别著一个绣的异常精美的香囊。这男人来头是非富则贵,但她厌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公子哥儿味道,那些所谓贵族公子,个个长得白面冠玉,泡在脂粉堆里时间长了,有时妖娆得比女子更似女子。
美少年有礼地鞠身,才说一声:“姑娘,抱歉。”瑶姬便一溜烟地跑掉,冲往大姐的寝室去。
一进门,她是吓傻了眼,此刻大姐的床上,却正好在上演活春宫。
透明的水帘纱帐下,新花旦玲珑裸豔的胴体,缠绕著他布满了刀疤伤痕的伟岸身躯,就像那些夜里她自己的模样。她呆住,虽然早料到他的fēng_liú,可亲眼看来,总是当头棍喝,触目惊心。
大姐却只是坐在床边几米外的圆桌旁笑看,一见瑶姬撞进来,便低声唤过来。
第十回遭逢狂蜂戏浪蝶
“瑶姬,你怎麽突然闯进来?”大姐疑问。
瑶姬只是驻在门边,并不挪动半步,圆瞪双目,怔怔地注视著住帐内的男人。
纱帘下高大男人抬起身子来,怕是贪欢未足,声调冰冷,不耐烦地道:“好大胆的女戏子啊,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注意。”
戏班大姐见他毫不留情,连忙急急起来说话,“瑶姬向来乖巧听话,今晚兴许是有要事,一个情急……”
“啧啧,”盗蹠摇头皱眉,“看你管教无方,教出何样的弟子。区区小戏子,不分大小破门直入便罢,还不懂礼数,这样的事,足够把她扫出戏班!”
呵呵,看他那张嘴说的什麽话,明明那些晚上,那张好看的脸上还为她的身体亢奋滴汗,一声声小淫姬,小淫姬地昵称著自己。可现在,前後一句女戏子,那射出杀人凶光的眼睛,象在告诉她好该连滚带爬速速离开。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就算我於你有义,难道做嫖客的就对我有真感情麽?笑话。瑶姬心里发寒,重拾起理智。她缄默不语,脚步往後退,转头就走,还不忘体贴备至地带上房门。
木梯传来些细碎的咄咄声响,呵,来了来了。他终於望见那双绣花小布履,她显然是有了心事,步调显得比方才慌乱无措。
月色罩了一层水雾似的朦胧中,那名女子嫋嫋娉娉,款款行来。男人心里自言:宫中美女如云,竟未见此等若羞且豔的娇姬。
没想到这夜苦闷的行动,一个豔福飞入自己怀中,恍然梦醒间,芳影便了去无踪,但遗香犹存。他惊豔不已,还差点误以为她乃神女所化,但自刚刚的监察看出来,她应是此戏班的一名小角色。看来,要得到她,并不是件难事。那麽,循惯例,此女,他必定是要手到擒来。
瑶姬裹著满腹的愁绪,步至长廊时,鼻子被一横来的长臂碰了一下,她闻到白色的长衣水袖上的百花香,身子微颤一下,抬头,果然又是那人面桃花的翩翩少年。
“姑娘”他轻吐慢唤,伸手用扇端勾起她的下巴,借著月光,细细品赏,一脸满意的唇边带笑,爱慕心生。
他调笑,“小生等你良久。”
瑶姬柔荑一拨,甩开那来意不善的挑逗纸扇,“敢问官人等奴家何事?”
见她疏离,他偏还要上前调戏。他一手捉住她白玉小手,浪荡拉近胸前,密贴著她的耳珠,呵弄那敏感的肌肤,“为何我会忽略了你这样的美人?刚刚被大姐责骂,是不是心里充满委屈?让小生来安慰安慰你。”
这cǎi_huā贼!她双臂奋力推拒,无奈抵不过堂堂男儿的力气,面红耳赤栗声低吼:“官人,且自重。”
“自重?”他眼风不屑,似是听了个闻所未闻的笑话,“哈哈,我还是头一次有女子跟我说这种话。小美人,我保证你今晚之後,不会後悔我俩的──不自重。”
意会他的用意,瑶姬更是激烈,“官人,奴家不卖身……”
“哦,又是小女子卖艺不卖身?每个烟花女子总喜欢玩这种自以为抬高一档身价的把戏,”他嘻笑,纤长有力的手指已开始在她柔软的身子上肆意游动,“世上所有东西,都有一个价。今晚小生相中了姑娘,是铁心要定你的身子,即便你狮子开大口,统统满足,本王绝对不会辜负你的蜜汁花穴……”
蜿蜒的长廊里,漆黑的夜色掩映了两人纠缠的身影。听他那样笃定的嘲弄语气,堂而皇之的口气,她忽觉有些眼晕。
原来,莫非,自己三生有幸,遭遇上皇亲国戚?
只怕今晚,她是无力反击。
她回首,楼里那个眷恋不舍的黑色人影,狠狠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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