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现正等在门外。”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寻她?胭华一脸疑惑。
景阳烦她打断她听曲,不耐烦地挥手赶人:“你赶紧出去看看”。
胭华出去后 ,景阳端起桌上的杏花酒放于唇间泯了一口,顿时酒香扑鼻香气四溢,她不由又喝了一大口,放下酒杯示意小倌继续。
一曲即将终了,景阳忽然觉得头晕沉沉的,眼前幻化出两道重影,她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很快又被推翻,一来桂花酒度数浅不醉人,二来她酒量不错,断不会一杯就被放倒,二者皆不是,那就是酒里被人动了手脚。
她将指尖放在口中狠狠咬了一口,脑子恢复了半点清明。复又想到胭华已经不在身边,知道这个弹琴的小倌来者不善,她只能暂时装作不明真相。胭华可能很快回来,对方一定是准备趁这个间隙速战速决,以防生变,她必须尽快想到应对之策,否则只能做这潇湘阁的一个fēng_liú鬼了。
古琴的最后一个音落,那名男子果然立身向她走来。
对了!古琴!看他坐下时擦拭琴身的神色,必定是个爱琴之人。
“公子琴艺高超,美中不足的地方就在于方才弹奏的广陵散错了一个音。”
高山流水,难觅知音,不知道她能不能靠这把琴躲过一劫。
“姑娘竟是个懂琴之人。”他在潇湘阁里埋伏一月有余,日日都会接待一些被他相貌吸引过来的听琴人,说是听琴,却都不懂琴,个个只会装腔作势附庸风雅。
方才弹的琴曲,他练习不久,仅仅勉强算作熟练,中间确实错了一个音,却不想被景阳听出来了。
胭华怎么还不回来?景阳命悬一线,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
舒望正走出刑部大门,一个□□岁的男童跑到他跟前递给他一封信,信上只有九个字:公主有难,城中潇湘阁。
昏昏沉沉间,景阳感受到一把冰凉的匕首抵上她的颈部,“可惜了”,她听那人惋惜得说道。
“叮”地一声,男子手中的匕首被凭空飞来的一锭碎银打落,胭华和舒望同时飞身闪入,景阳大喜,这下有救了。
胭华和舒望武功都不弱,三人缠斗在一处,景阳怕自己被误伤,现在又动弹不得,奋力端起酒盅打开盖子,壶中酒劈头淋下,总算得了几分清明。她扶着桌子站起来,寻了个安全的空隙钻了出去,不久打斗声渐渐弱下去,景阳稍稍冒了个头扒在门上往里看,那名刺客已被二人合力降服。
景阳走进去,问:“为什么杀我?”
男子被舒望制住,抬眼的一瞬,景阳从他眼里看到舍身赴死的悲壮,终于他开口道:“公主生活安逸富足,怕是早已忘记五年前左丞相一家皆是因你而死了吧?”
又是左丞相!明明是左丞相为虎作伥谋逆犯上才被牵连了满门,偏偏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到她头上,景阳偏头问胭华:“他武功如何?”
胭华答:“不弱”,若不是有驸马相助,她一个人没有胜算。
景阳突然想到另一层,若他的意思是五年前三皇子一行人谋逆事败与她有关,那他知道的内情可能比她想象得还要多。
“昔日左丞相座下桃李成蹊,门生遍布天下,却都是识文断句的文人。他居之高位总要有所避讳,断不会去招揽武士。”
刺客沉默不答。
景阳接着说:“而当年朝中却有另一位重臣府邸为招揽可用将才,广结四方名士,那便是忠烈将军府。所以,你并非是左丞相府上的文客,而是忠烈将军门下的武士。”
刺客见身份被拆穿,也不再挣扎,“忠烈将军府一生戎马卫国,满门忠烈,却落了个株连九族的下场,这世间哪里还有天道与公义?”
“满门忠烈”,景阳嗤笑一声,“只可惜他忠的不是皇室正统,而是谋逆犯上的乱臣贼子。”
景阳的全幅注意力都在刺客身上,没有发现舒望眉头微动,几不可查地握了下手。
“我此番而来只为报将军赏识之恩,俯仰无愧于天地,既已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就请动手吧!”
“放他走吧!”这一句是对着舒望说的。
“你疯了,刚刚他差点要了你的命。”胭华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士为知己者所用,国士遇我,国士报之,公子无愧于天地,景阳站在属于自己立场上也无愧于心,你走吧!”
舒望撤了剑,地上那名男子却迟迟不肯起身。景阳走向琴台,抱过古琴放在他手中,“公子是个爱琴之人,琴亦是把好琴,把它也带走吧”,男子看一眼古琴,又深深看了景阳一眼,抱着琴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舒望都未发一言,景阳回过身,才发现舒望正直直看着她,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景阳以为他气自己在勾栏之地找小倌,急忙撇清:“是胭华硬拖我来的,你知道她武功不错,我肯定是拗不过她的”。
好啊!撇得挺清楚啊!是当我死了吗?胭华咬紧后槽牙,眼睛里刀光血影,已将景阳凌迟了数回。景阳吓得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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