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
“到时候你跟着我,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谢公主。”他坦荡回视她。
景阳收回目光,转头撩开帘子看向窗外。清晨的集市正渐渐沸腾,天香酒楼的小二搬开木板开始迎客,不远处的菜摊子上,摊贩将新鲜的果蔬有秩序地码好,热情地吆喝起来。夜里的沉寂被尽数叫醒,又是新的一天。
日头从东边缓慢升起,几缕云丝丝落落的散在天边,日光一寸寸移上车厢,又移到景阳指尖,她张开五指,在半空中不停翻转,看着昏黄的光线在指尖流转,她孩子气得笑了起来。
景阳勿自玩得开心,没有发现舒望正在看她,眼光沉沉。
马车很快就驶到皇宫门口,紫苏替景阳理了理衣襟,她周身散发出肃穆的气息,眼神变得威严凌厉,仿佛方才马车里孩子气地与日光嬉戏的景阳公主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由宫人引入乾元殿的途中,遇到了请安归来的昭阳公主。
昭阳从上到下将景阳打量一通,捂着嘴偷笑,“皇妹气色不好,是新晋的驸马昨夜伺候不周吗?”
景阳总是怀疑,昭阳教习礼仪的嬷嬷是不是曾经给她偷塞过《春宫怨》一类的香艳书籍,否则堂堂公主怎么就能把荤话说得浑然天成,像文人墨客吟诗一样自然。而二人口舌相争也不是一日两日,引经据典的讽刺景阳在行,但只要昭阳每次拿这类闺房之事堵她,就能噎得她半晌无话。景阳觉得没什么好丢人的,本来嘛!没人家经验丰富,被揶揄也只能受着了。
舒望突然上前一步同她并肩而立,深情款款凝视着她。
“都怪舒望昨夜太不克制,这才累着公主了。”景阳听闻后却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青天白日的,皇妹就和驸马打情骂俏起来,被人瞧见了,定会觉得我皇室公主不够庄重。”
到底是谁不够庄重?景阳都快忍不住翻起白眼了。猪八戒倒打一耙,昭阳这脸皮厚的实在是让人无法招架。
“皇兄还在内殿等候,景阳先行一步。”再不走不知道又要冒出什么荤言荤语来!
老远就见着景阳公主领着一男子前来,苏会贤满是褶子的脸上就快要笑出一朵花来。“奴才给公主请安!”
“苏公公快快请起,皇兄可在里面?”景阳也笑得热络。
“陛下可等候多时了,公主快进去吧!”
苏会贤是天子近前的太监总管,平日里见着谁都是笑吟吟的样子,偏巧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揣度圣意的功夫却是登峰造极,皇帝对他也极为倚仗。在景阳眼里他更像是一张晴雨表,通过他的脸色便可猜测皇帝今日心情是晴是雨。
“你先在殿外等候。”她吩咐站在身后的舒望,看舒望点头应允过后才仪态端庄地向殿内走去。
“景阳给皇兄请安。”景阳立在白玉阶下,屈身行礼。
嘉和帝正提笔批阅一封奏折,看也不看她。“景阳公主如今架子是越发大了,还得朕亲自下旨才能见上一面。”
这语气无波无澜,景阳也看不透景行是否在生气,试探着唤了一声“皇兄!”
从小就惯会撒娇耍赖!景行手上动作不停,打定主意要治一治她。
“景阳想着皇兄日理万机,在晋阳城耽搁几日,想必奏折已堆积成山,便也不好打扰,这才没来请安。”景阳摸不准状况,攥着袖子有些紧张。
理由倒是充分!嘉和帝终于舍得从奏折里抬起头,乾元殿是皇帝日常办公审阅奏折的地方,向阳而建光线充足,把室内的各个角落都照得极为亮堂。景行站在案桌前,顺着光线打量阶下的景阳,巴掌大的脸近来又清减了,一身宫服也显得宽大,幸而身段修长,否则就要让人怀疑定是年纪尚小还未长开。好好一位公主,弄得像是吃不饱饭的贫穷孤女一样。
景行忍不住问:“公主府是穷得要揭不开锅了吗?怎么把你养得这幅样子。”
不这幅样子来见你,不知要受你多大的气,景阳在心下也没好气,不过嘴上是不敢这样说的。“最近晚上总睡不安生,连带着食欲也不好了。”
景行的心不由软了几分,关切地问道:“近来可有宣太医为你诊脉?”
“前几日宣宋太医入府请过平安脉,说得与之前也没有什么分别。”景阳如实回答,心下惦记着驸马的事,见景行绕过来绕过去都在关心她的身体,只好自己岔开话题,
“前些日子胭华过府看望景阳,还在好奇景阳择选驸马之事,景阳心里没底,想着当日在晋阳城皇兄既然应下此事,只好对她说这帝王之尊金口玉言,必定是算数的。”
景行闻后,一脸高深莫测,更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哦?有这回事?朕最近确实是为政事劳累,记性也有些不好,当日朕答应什么了?”
景阳被堵得差点说不出来话,“皇兄当日应允景阳可自己做主择取驸马。”她咬了咬牙,直接说明来意。
“我的景阳长大了,懂得以退为进了。”景行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妹妹,脸色微沉,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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