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听了也不哭不闹,这样对他已经很仁慈了。”
苗嬤嬤沉吟一会,道:“公主不闹,是公主懂事,这事你也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了。你到灶上吩咐,给元驸马做些吃的来,万一饿着了元驸马,公主又该心疼了。”阿葵成婚也有一年多了,孩子也满了百日,低头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去厨房吩咐烧菜。
光元一直待到晚上,等月容房间熄灯了才离去。期间,儿子醒来他便逗着儿子说话,儿子睡着了便盯着儿子看。这样一日下来,对酷似月容的儿子,竟生出了不舍,要不是苗嬤嬤一再催促,他真的想跟他娘两个宿在一间屋子里。月容对他还是那样:语气平静、态度不冷不热,他心里难受,但是也只能承受。他倒是希望月儿对自己哭闹一阵,这样既解了她的郁气,自己也能好受些。光元打定主意,这一阵一定要时时刻刻在她眼前,不能让她真的就这样冷了自己,于是便向上司告了十天假。好在翰林院平时事也不多,上司也知道长公主给他生了儿子,以为是公主离不开他,于是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爽快准了他的假。
光宇几个对光元的告假行为大为叹服,一边又暗自嘀咕:“大哥真是对儿子太上心了!”刘琨、刘珏两个不如光宇、光涵了解月容的性子,看她每天对光元客客气气,以为有了孩子,做了父母的两人故作矜持,也不以为意。但是光宇、光涵两个却看出不对来,第二天晚上,便齐齐到了原园探究原因。本来这件事非常丢脸,但是光元为着自家兄弟好,还是把他跟月容间的冲突跟两位弟弟全盘托出。
光宇听罢,狠狠道:“大哥,你活该!月儿九死一生才救回性命,如今能生孩子已是万幸!她这样照顾你,为你生第一个孩子,你还为是男是女出言伤她,真是太过分了!”
光涵也道:“大哥,你这次怎么这么糊涂?要轮到我,只要是月儿妹妹给我生的,别说是生儿子,就是生下猫啊、狗啊,我也照样感激不尽!”
光元也不为自己辩解,由得两个弟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末了,自己总结道:“二弟、三弟,以后你俩也别为那个先后次序争执了,若闹得太过,月儿有可能从此再也不肯生了。”光宇和光涵若有所思,互看一眼,又各自轻“哼”一声撇开了头。
月华居内,苗嬤嬤看着月容不动声色冷落光元,而光元每日照样天明来、熄灯走,耐心陪着儿子玩耍、哄着儿子睡觉。如此过了五日,苗嬤嬤终于看不过去了。在第六天一早,月容刚起床、光元还未到月华居报到的时候,苗嬤嬤逮着机会,把阿葵等人都赶了出去,对月容道:“公主,老奴倚老卖老说几句话,元驸马是很过分,但是这几天来,你也看见了,他对大公子多上心,你也别跟他生气了。再说,老奴说句僭越的,这事公主也有不对。夫妻过日子,讲究的是磨合、商量,驸马想要女孩,拼命努力,公主是知道的;而公主想要男孩,不喝‘中和水’,驸马却不知道,认真说来,是公主做得过了。”
苗嬤嬤听得月容轻“哼”了一声,赶紧接下去道:“当然,驸马是太贪心了,公主给他生孩子,是多大的荣耀,他居然还敢挑男捡女,真是应该惩罚。不过,老奴认为惩罚五天已经够了,驸马这些天虽然还是笑着,但是每次端下去的饭菜几乎跟端上来的时候一般多,公主应该也看见驸马已经瘦了一圈了……”
月容静静听着,不语。
早膳之前,光元准时报到。早膳端上来,月容一桌,光元一桌,阿葵和阿椒分别在一旁服侍,苗嬤嬤逗着小床上的婴儿,一派其乐融融。月容边吃边看向光元那一桌,发现他果然不大动筷子,只喝了一碗清粥、吃了几根青菜就道:“好了,撤下去吧。”不由出声道:“厨子一大早起来给你弄这些,这样原封不动撤下去,既浪费,也辜负了厨子的一番心意,元哥哥还是多吃些吧。”
光元立即抬头望过来,眼睛亮得如同天上闪烁的明星,出口却有些语无伦次,道:“月儿,是——厨子,很辛苦,我,我全都吃完!”阿椒不明所以,觉得元驸马的样子好傻,阿葵和苗嬤嬤则暗笑:雨过天晴了!
☆、催生
光元果然把一桌子的饭菜都吃完了,而且比月容还更早放下筷子。苗嬤嬤看着小丫鬟收拾了餐桌后,便把人都带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元哥哥……”
“月儿……”
两人待人都走光了,同时开口,又都同时停住了。
最后,还是光元先开口,道:“月儿,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考虑不周,不如月儿有远见。”
月容低着头,道:“我也有不对,事先应该跟你商量的,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光元闻言,眼睛一亮,笑道:“以后?真有以后?”
月容立即抬了头,瞪圆了眼睛,嗔道:“元哥哥,你心里现下只剩下生孩子一事么?”
光元走到床前,在凳子上坐下,一手拉了月容的手,一手去抚儿子的脸蛋,笑道:“我心里现在只有你——和我们的衡儿。”
月容一把抽出手,道:“那是我的旭儿!”
光元一把又抓住她的手,妥协道:“大名王容骧,小名旭儿。可是,为什么是旭儿?”
月容伸出手,一边把玩他肩上流泻的黑发,一边慢慢道:“生产那天,我第一次醒来,看见满室的阳光,觉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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