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眼花了,趴着门帘缝仔细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没错,乔氏怀了身孕,而且月份不小了。
蔡婆子刹那惊慌过后,一下子清醒,看乔氏的肚子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一定是来庵里之前就怀上了,蔡婆子惊跳的心稍稍平复,不是自己当差出的纰漏,可自己不知情,侍候主子疏忽,也是一宗罪名,遂蹑手蹑脚推门出屋,顾不上儿子把家里败光了,出了庵门,咬牙雇了一乘小轿子,回国公府。
蔡妈妈进了府门,足下生风,撒丫子直奔老太太上院跑去。
众人正商议四老爷纳妾的事,蔡婆子一头撞进来,进门咕咚跪倒,“老太太,出大事了。”
一大家子的主子都在,三位太太还有姑娘们都聚在老太太屋里,闻言都看着她,不明所以。
蔡婆子叩头道:“老太太,实在不是老奴疏忽,是表姑太太不让老奴去跟前侍候,叫孔家的小丫鬟在贴身服侍,依老奴看,表姑太太出事时还没出府,老奴奉命到庵里照顾表姑太太,表姑太太连庵门都没出过……”
这老婆子一时心急脱了干系,洗脱自己,说话颠三倒四,众人面面相觑。
傅老太太皱眉,没的厌烦,乔氏住在庵中想是又出什么幺蛾子,沉声道;“你喘口气,慢慢说,表姑太太怎么了?”
“表姑太太怀了孩子。”平地一声,屋里的人包括老太太惊得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大太太陈氏抢先道;“你说什么?表姑太太怀孕了?”
蔡婆子一个劲点头,“老奴去表姑太太屋里,看见表姑太太换衣裳,那肚子……”婆子往自己肚子上比量下,“这么大,像倒扣的盆。”
婆子越说傅老太太脸越黑,几位太太都惊异,三太太杜氏对蔡婆子道;“你眼花,看走眼了吧!乔表妹搬出去住才三个月,依着你的说法,有五六个月的身孕,怎么可能?”
傅书言在西屋里听得一清二楚,乔氏搬出府,她就曾怀疑,乔氏耍什么花招,果然,难道乔氏怀了父亲的骨肉,傅书言心中暗惊。
突然,听大伯母陈氏厉声道;“你可看得仔细,乔家表妹孀居,通奸怀孕,伤风败俗,孔家族人知道要沉塘的,你的意思是住在咱们府里时,表妹就怀上了,话不能乱说,怀了野种,也是外头男人的,是不是这几个月在庵里勾搭上什么不三不四的野男人?”
要说还是她大伯母善于推卸责任,把傅家的男人摘出去,母亲杜氏是温室里的花朵,没经过什么大阵仗。
蔡婆子一听,吓瘫了,直个劲摇手,“不,不,乔表姑太太这三个月连屋门都没出过,老奴见天盯着,哪有什么野男人,尼姑庵乃清净之地,没有乌七八糟的事,乔表姑太太肚子那么大,怎么不像怀胎二月。”
傅老太太一直没说话,心里盘算,这孩子是谁的,最大可能是傅鸿的,她倒宁愿是大老爷傅祥的,傅鸿爵位在身,傅祥无官一身轻,傅鸿私德有亏,牵连整个傅家。
宁氏隐隐担心,道;“既然不知道这老婆子说的是不是实情,何不找乔表妹回来一问便知。”
傅老太太现如今也没旁的法子,这老婆子的话她信是真的,大太太陈氏附和,“母亲,把乔表妹叫回府,问问便知。”
傅老太太道;“来人,去拢月庵请表姑太太回来。”
乔氏住在庵中,安心养胎,吃了大夫安胎药,下红止住了,总算保住了胎儿,乔氏看着日渐隆起的小腹,仿佛看见希望。
忽听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像有什么急事,刚想要小丫鬟出去看看,傅府的几个媳妇进来,其中一个媳妇倒也客气,蹲身,“奴婢给表姑太太请安。”
乔氏看来人阵势,知道事情败露,开始慌了手脚,手无意中摸到肚子,又有了定心丸,淡淡地问;“是老太太派你们来的,找我回府吗?”
领头的媳妇眼睛瞄着她小腹,明白了主子们叫姑太太回府为了何事。
遂道;“老太太说节下,吩咐奴婢们来接表姑太太回府过年。”
乔氏淡笑一声,不急不慌地道;“好,你们在门外略等,我换件衣裳。”
小丫鬟服侍乔氏换上棉衣,冬天出门怕冻着,外面罩了件狐狸皮披风。
乔氏知道这一去,不再回庵中,跟小丫鬟收拾了东西,小丫鬟挎着包袱,扶着五个多月身孕的乔氏出门,跟庵里女尼打了招呼,房屋不租住了,搬回家去。
乔氏回到国公府,直接去老太太上院,乔氏迈进门槛有刹那心慌,咬牙稳住心神,缓缓走进堂屋。
一屋子人,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对准她小腹,那目光像刀子似的,乔氏心里一凛,手不自觉放在凸出小腹上,遮挡人们不是善意的目光。
傅老太太看见进门第一眼,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抖着手,吩咐侍候的人都下去,屋里丫鬟媳妇悄悄退下。
堂屋里就剩下傅家的三位太太,姑娘们在隔壁屋里,不让出来,宁氏盯着乔氏的小腹,心惊肉跳,预感大事发生。
杜氏疑惑不解,陈氏横眉立目,眼光若锥子一样,盯在乔氏肚子上。
傅书言坐在门边炕上,竖着耳朵听堂屋里的动静。
堂屋里静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众人屏住呼吸。
乔氏上前跪倒,不疾不徐地道;“外甥女给老太太请安。”
傅老太太气得眼发花,白眼狼啊!这么坑害傅家,纸里包不住火,肚子都大了,瞒得过去吗?傅老太太颤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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