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唯平打电话跟聂阜丰商讨很久,在聂阜丰的帮助下,很快就预定好了手术室,已经最精良的医疗队伍。
这是个很艰难的手术,几乎不可能成功,中途会出现什么意外谁也不能预测,聂唯平只好将可能需要的医生都请来,以防不测。
手术那天,那郝早早就被推下去进行术前准备,那娜几乎一夜没睡,将科室里的工作忙完,就要跟着聂唯平进手术室。
聂唯平皱着眉头将她撵了出去:“不行,你不能跟进来!”
“为什
么?”那娜急了,“我可以当器械护士,或者巡回也成……聂医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干扰手术!”
聂唯平冷着张脸丝毫不为所动:“不行!你是病人家属,按照规定必须回避!”
“那……我什么也不做,就站角落里看着总行了吧?”那娜抓着他的隔壁哀求,“我实在等不了,我不能就这么坐在外面干等……求你了,聂医生!让我进去,我得陪在我哥身边……”
“娜娜,听我说!”聂唯平放柔语气,握着她的肩膀直直看入她的双眼,“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可是你在旁边,我会分心,我不想你看到你哥被血淋淋地切开,如果中间出了什么意外,你在会影响我们抢救……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在外面等我,好吗?”
那娜愣愣地看着他:“可是……”
“听话,在外面等我!”聂唯平温柔地安抚她,“你不是说过相信我吗,那就在外面乖乖等我的好消息!”
那娜咬了咬唇,缓缓点头:“我、我就在外面等……”
聂唯平微微一笑,亲了亲她的额头,径直走进了手术室。
聂阜丰也来了医院,时隔将近一年再次穿上白大褂,聂阜丰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岗位,不由心生感慨。
有他在,还有对此心怀愧疚的院领导,至少可以保证参与手术的那些人能认真尽责。
聂唯平面无表情地站在洗手池前刷手,坚硬地毛刷从指尖一点点往下,皮肤被刺痛的感觉早就习惯,进过那么多次手术室,早就没了最初的激动,心肠也早被无数的生死离别一点点磨硬,各式各样的病例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牵动情绪。
可这一刻,温水冲过双手,居然让他焦躁不安起来,锐利的双眼中流露出的不再是冷静。
聂阜丰戴上手术帽,将口罩系好,从镜子里瞟了他一眼,笑着问:“准备好了吗?”
这是聂阜丰很有名的一句口头禅,作为带教,每次领着学生进入手术室时,聂阜丰总是这样问他们,不过聂唯平在国外医院进修,没在他手下轮转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儿子说。
聂唯平显然没心情追忆过去,皱了皱眉头问:“您不洗手?”
聂阜丰笑着摇摇头:“我来……只是想看自己的儿子,完成一个伟大的手术!”
聂唯平眉头皱得更紧,沉默片刻叹气道:“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爸,我想让你做我的助手,如果一旦我有什么不对,您就及时接过手去!”
聂唯平在医院里几乎从没喊过他“爸”,聂阜丰知道,这是他在用儿子的身份请求。
聂阜丰拍了拍他的肩,看着他认真地说:“你既然决定手术,就证明你已经有了想法,我在会影响你的判断!聂医生,你应该一如既往地把我当成你的同事,在手术室里,我不是你爸爸!”
聂唯平沉默不语,眼神明明灭灭,显然下不定决心。
聂阜丰爽朗一笑,捏了捏他的肩膀,手下的触感宽厚坚实。
聂阜丰依稀觉得不过昨天,面前的男子还是个对父母饱含怨恨的单薄少年,什么时候自己的儿子已经长那么大了,竟然比自己还高,不由感叹:“你不用顾忌其他……你的医术才干并不比我差,我顶多是经验比你多,熟练一些!我相信即使没有我,你也能成功!”
聂阜丰眼睛微眯,冷声问道:“那么现在,聂医生你准备好了吗?”
“没有。”聂唯平淡淡地说,摘下口罩转身往外面走去。
聂阜丰愕然,连忙喊道:“你现在去哪儿?麻醉师都已经准备好了……”
“马上回来!”
聂唯平不顾已经消过毒,匆匆穿过更衣室跑了出去,走廊上那娜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微微垂着脑袋,神色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聂医生?”那娜听到动静抬起头,不由惊惧不安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哥他……”
“不,你哥没事!”聂唯平连忙出声安抚道,“手术还没开始!”
那娜松了口气,疑惑地问:“那你出来是……”
聂唯平扶着她的肩,双眼深深注视着她,沉声道:“娜娜,我必须要你答应我!”
那娜微微瞪大双眼望着他。
聂唯平抿了抿唇,显得紧张又不安,眼中决绝之色一闪,沉沉地说:“你必须先答应我,手术不管是否成功,你都不会离开我!不管你哥能不能醒过来,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是聂唯平最放不下的问题,小土包子那么在乎她哥,万一手术失败,不仅她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连他也要内疚不已。
他一直在担心,担心没办法成功,担心这只看上去软糯好欺实际上执拗得要命的小土包子,会钻了牛角尖,对他心生隔阂……
所以即便一早就决定帮她,也要在术前将她哄回来,无论如何要她给出承诺!
那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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