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说愈快,那护法不住点头聆听,好一会儿才拜别阴京常,向堂外飞奔出去。
那护法身形才刚消失,阴京常的步子又加快了,还一边吸了口气,低啸出声。白欣玉虽不敢抬头,但她这些日子倒也不是白待的,一听便知阴京常的啸声,是招呼全堂高手集合的信号,显然大敌当前,阴京常也顾不得把大夥从梦中吵醒了,竟用上了这非大事不用的紧急集合讯号,趁夜先做下准备,白欣玉心知方才那人显然就是阴京常所派回总堂,向杨乾等人告变的信使。
心知接下来阴京常所做的,多半是救亡图存的紧急手段,自己非天门中人,只不过是个俘虏,若给他发现自己在旁偷听,为图保密之下,恐怕阴京常也顾不得左冷芸的难过,非一刀斩了自己不可,但不知怎么着,白欣玉心中那股冲动却是怎也按捺不住,竟跟着阴京常而去,眼见他走进了阴风堂集合的大厅当中,其余部属虽还未至,但阴风六识与那三位号称『阴风三卫』的黑衣蒙面人却已等在那儿了,连左冷芸也一幅刚被吵醒,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立在旁边。
不敢靠得太近,白欣玉只躲在门角处,相距既远,阴京常的吩咐声音又低,她自是一句实话也听不清楚,不过光只远观,也看得出阴京常的打算绝非等闲,连一向对他听话已极的左冷芸,闻言竟都急的泪水盈眶,彷彿随时可能会失声大哭,弄得那阴风三卫也摆不住向来冷漠地似是任事不动心的模样,轮流安抚着她,好不容易才把左冷芸已逼上眼眶的眼泪给停了下来。
才刚想着要不要等后面左冷芸心情平静一下,再想办法安慰她几句,偏自己仍算是外人,此事又多半属於机密,自己实也不知该如何劝她才好,白欣玉突地背心一麻,待得她发现之时,阴风三卫中的一人已将她自颈后拎了起来,迅若行风般地把她带到众人圈中,白欣玉只感到耳边风声虎虎,竟连自己是何时被发现、何时被逮住的都不知道,才一出手就将武功也不算太差的白欣玉制住,光这一手就强的出奇,恐怕连杨逖都及不上,真不晓得这阴风三卫到底是什么来头?
「爹…」
「放心,」见左冷芸又是急得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儿,阴京常微微一笑,伸手爱怜地抚了抚这义女的脸颊,「我不会伤她。这回她和你一道走,等出去之后看你要怎么样都行。不过芸儿你一定要记住,除非义父自己出来招你,否则绝不要轻易露面。芸儿的事就要麻烦三位了。」
「阿弥陀佛。」阴风三卫中的一人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声音清越雄浑,隐动人心,白欣玉虽看不到他的脸,却也感觉此人必是个有道高僧。「生生死死,爱恨因缘,莫非前定,无可挂怀。还请阴施主小心,本派…唉,老衲的那些师兄弟们,可都不是好惹的。虽说老衲称雄江湖雄心已死,但和阴施主再次较艺之心,却是从未停歇过,阴施主还请保重,老衲先行告退。」
「大师也请当心,」阴京常回了一礼,嘴上却浮起了一丝苦笑,「京常知所进退,若能和平解决,京常绝不会妄动干戈,这回众人成败生死,就看…就看老天爷到底肯不肯帮忙了。」
见众人已从后门离去,听着外头沈世珍整好的队伍中难免的骚乱声音,阴京常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身形迅速地在山路上奔行,赵平予的表情却还没从阴霾中恢复过来,身边的蓝洁芸虽颇想出言安慰,一时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地和他一同飞奔,直向山头飞去。
也难怪赵平予一点都没办法高兴。本来众人的计画周详,三路同时大举,东路那边有沈世珍为内应,华山派虽只一派之力,但对上实力最弱的阴风堂,该也稳操胜券,赵平予心中虽对久别的师尊既是担心又难免有点儿忌惮,却也绝难想像阴京常能有回天之力;西路兵力由白宁枫带入,亦是十拿九稳;面南一路夺桥之战,对上的是季韶与费清瑜两堂,实力最为雄厚,纵是郑平亚信心满满,对这两人也不敢小觑,联军的主力都放在此处,欺敌方对联军大举进攻之事全无防备,打算硬碰硬地一举歼灭两堂。两堂俱破,三桥均失,则杨乾总堂无援可待,只有束手就缚了。
本来攻桥之战,计画的是十拿九稳,今夜乃新月之夜,夜空不见月光,众人又趁着卯时未至,夜已过日未昇,最是黑暗的一刻进击,此时时近天光,又是长夜刚过,正是守备之人最是困倦、也最是掉以轻心的时刻,又兼白宁枫掩护下,塞住了天门耳目,季韶两人对己方势力强大的精锐可说是一无所悉,守桥的两堂人员虽众,却是毫无准备,这场奇袭之战,未战便可制必胜。
没想到尚光弘、郑平亚等人同联军精锐攻入两堂驻地时,厅堂当中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连两厢的卧房中都空空的,敌方竟不像尚光弘等人原先所想的睡眼惺忪、犹未醒觉,反倒是早已撤走,摆了个空城计,也不知是否佈下了什么陷阱,那空空的厅堂里头,平静中竟似埋藏了杀机,令众人不由得提高戒备,兵刃上手,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中伏,打算一听到异声就先打再说。
众人正当惊疑不定之时,突听到堂外足音传来,那行走声音虽是不大,但众人的心都提到了顶,虽因全无月星之光,奇袭之人又不敢举火,全是睁目如盲,但此次前来之人均是各派精英,武功造诣均有一定水平,靠着听觉全力搜索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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