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简摇头:“夜不能睡,算不得病,要多消耗体力,不过凡事不能想太多,俗话说忧劳成疾。”像夷简她自己,她从来不会胡思多想,想多了,头脑就会纠结。
这样的道理,何人不懂!
嬴政淡笑。
“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去雍地经过的时候,官道边有座驿馆,跟我去喝酒吧,醉了,自然就好眠到明天天大亮。”夷简眺望远处,继续向东方应该数十里,策马行驶大概一个多时辰而已。
……
正月十九的命(3)
(三)
远在泾阳河畔,一副欣欣向荣的繁忙画面,晌午河道已开口,几万劳力排列在河边用浑身的力气,使劲的拽拖着手里的纤绳,所有人一边用力,一边不约而同的欢呼道:“嘿哟……呀……嘿呀……”
水渠开凿纵然艰辛,然而整个大秦千万的百姓却在奴役一般的劳作中,卑微的满足着,只要渠道开通,他们相信,偌大秦国几万公顷汗枯土地将变碧绿沃野,闷燥的气候里,他们甚至一边卖力的掳汗,扯着干裂流血的手掌,一边雀跃的唱道:
泾河水啊……九曲泾河湾啊……
冲出龙口入泾渠呀……
灌溉良田难计数啊……
从此……渭水不孤单啦……
泾河清啊……
清到甜咧……养育我们大秦的娃和娘哎……
郑国坐在搭着简易竹顶的半封闭的凉棚里,直接坐在地上,面前是他的工程进度草图,对于这张图纸,他是一改再改,生怕有稍许的出错,会构成开凿工程的阻滞,就在他全神贯注的专心致志时,一个细瘦的身影突然闪进,快速到郑国的面前,环顾一下四周,随后刻意压低了声音,唤了声:“司空大人!”
郑国一惊,视线顿时从草图上抬起,这么称呼他的,当然只有韩王桓的人。
细瘦的男人微一拱手:“大人,在下奉了王命,要接大人的媛女郑夷简回韩。”
“你说什么?”郑国的脸色骤变。
“这是大王的密谏!”说着,他从袖口的袋囊中抽出一小片薄薄的竹简,递到郑国的手里,繁忙脏屑混乱的泾阳河畔工地,照理无须太过担心被人发觉,况且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替韩王接触送函给郑国大人。
郑国坦荡,接过竹简,一排小字。
秦王选后,迎请六国公主,机不可失,孤家无长女……
放下竹简,郑国了然,如今的韩王,想方设法保住韩国岌岌可危的江山,秦王要在六国公主里选后,然而韩国公主,桓的女儿,年龄稍大的已经嫁人,身为人母,剩下的,最长不过七八岁。
夷简……王家的念头,终于动到了他最后一个女儿的身上,怪只怪在郑公的女儿名扬新郑城,这一次,舍弃掉一心的忠主和爱国,郑国的脸上,也不禁出现了怒色,一个危如累卵的小国,一个无用懦弱的君主,从不思索真正的强国制敌,却总是千方百计的用女人,用求媚迎合的姿态,永远的讨好大国霸主……如今连他,也真的失望,愤怒了……
沉下声音,郑国开口:“你走吧,大王的密谏,我自会亲自回复。”
细瘦男人看他,并不敢反驳,盯视片刻,他点头,立即起身,转身准备迅速离开,但是,就在这时,就在他双腿刚迈出凉棚下的泥地,从凉棚的两边,忽然走出几位身着灰衣的侍卫,他们平时并不靠郑国太近,但是,却无时不在监视着他的举动。
乍然看见这样的阵势,细瘦男人下意识扭身要往空隙里逃,却被一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一下拿住,挣扎数下,认准了没有再逃亡的机会,让所有人震惊的,他竟倏地从胸口掏出几粒小丸,以迅即不及掩耳的速度塞进了嘴里,牵制住他的侍卫愣住,连忙松手将他丢在地上,嘴里咒骂了句:“老子的!”
痛苦的挣扎,剧烈的扭曲,持续了一段时间,最终,变成几滴暗血,以及纹丝不动的尸体,生命的死亡,其实可以很快。
郑国依旧坐在地上,不动声色的注视着眼前的血腥一幕。
韩王桓是得意忘了形,想不到有人会怀疑到郑国的身份,更想不到会随时有人监视着他,然而他早就预料到,这样一天,迟早会到来,“疲秦”的计谋,迟早会暴露,早一天晚一天,对他来说,都无谓,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夷简。
那位人高马大的侍卫捡起地上的竹简片,问:“这是什么意思?郑国,你替我们大秦的百姓修建水渠,我们敬重你,但是……你到底在密谋什么?想要刺杀我们大王吗?”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失望。
郑国摇头。
“把他押出去,送回咸阳!”
凉棚外,不知何时正慢慢的聚集起一群劳役的征夫,他们仍旧赤l着黝黑暗黄的上身,满眼疑惑的盯向匠人郑国,看着他被侍卫们禁绑了双手,被拖向了马车,看着马车被侍卫们驾着,沿着泾河渐渐向村外驰走。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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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唉,其实我也发觉,百~万\小!说要一气呵成的,这样断断续续的,大家一定早就没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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