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康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搞明白自己是言不由衷地随口一说,还是居心叵测地有意回绝江莉莉的亲昵。
可江莉莉虽然大方,但毕竟有着与任何女人一样的敏感,老康这话,在她听来,弦外之音当然是谴责自己在无辜纠缠着一个已婚男人!而且这个已婚男人依然对现任老婆感情笃深!想到自己行将被至大支行解聘的命运,想到自己有可能就要永远地投入一个丑男人的怀抱,美女毕竟也和普通女人一样地脆弱,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老康面对女人的眼泪,更加感到身心没着没落的。情急之中,他赶紧拿过面巾纸盒,抽出几张,递给江莉莉,急巴巴地劝慰道:“快别哭了!好好的,哭啥呀?”
江莉莉接过面巾纸,一边擦眼泪,一边气呼呼地嚷嚷道:“你是升官发财了,可人家的含辛茹苦,你晓得啥子嘛!”
老康一脸羞愧地重新坐在大美女的身边,关心地问:“在银行干得不顺心?那不是你自个儿愿意去的吗?”而后赶紧打岔,问起了江莉莉在银行工作的是是非非。
就在老康和江莉莉一问一答的时候,龚梅已经急急忙忙地上了九楼。见九楼的办公室,一个个都宽大敞亮,明窗净几的,龚梅由衷地笑了,心说:“看来,我家这个老东西,又混出人模样来了!”
龚梅在九楼楼道里转了一个圈,却始终没发现贴有“总经理助理”字样的办公室。她只得问一个正在擦楼道踢脚板的清洁工。清洁工一指脚下,告诉她:“在楼下!总经理室下面就是总经理助理室!”
龚梅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自己的无端猜测,只好又从安全通道,悄悄地下到八楼。
就在龚梅已经悄悄摸近老康办公室的时候,老康和江莉莉正在办公室里纠缠着那份扯不断、理还乱的情感。
老康听完了江莉莉对其处境的哭诉,自己也开始心烦意乱起来。“要不,你还回梦幻支公司去?那里还有你的业务提成费哪!”
江莉莉美丽的大眼睛里盈着亮晶晶的泪珠,她娇嗔地瞥一眼老康,把工作的烦恼抛在了一边,准备言归正传。她轻轻地召唤一声:“哎!”而后羞答答地试探着问:“我要嫁人,你看好吗?”
“什么?什么?你?要嫁人?”老康仿佛没听清江莉莉的话。
“你一天到晚地可以唱王杰的《回家》,缅怀你的过去!可我还是一个尚无立锥之地的人,多想在北京有一个自个儿的窝,也有一个走到天涯海角都日思夜想的家呀!”
“你……嫁谁?”
“嫁你!”美女的大眼睛里,没有了泪水,洋溢的全部是顽皮。
“瞎说!咋可能呢?我比你大十几岁呢!而且还有老婆、有家!”老康装出一副厌烦的模样。
江莉莉眨眨大眼睛,笑了笑,讥讽道:“害怕啦?”
“我害啥怕嘛!我是说,你压根儿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江莉莉嗔怪地瞪了老康一眼,面对男人的坚定,她不敢提心中那美好的第三条路了,只得y沉着脸蛋儿,没好气儿地说:“你只管和你那美女行长一起,唱你们那古老的歌谣,唱啥子《回家》之歌吧!我自会明哲保身,可不想不知深浅地自寻烦恼啦!”
老康这才明白江莉莉说的话是认真的,她是真心来向自己讨主意的。老康正了正西服,一本正经地问:“瞧在咱俩是老同事的份儿上,我给你参谋参谋!说吧,这人咋个情况?”
江莉莉不好意思地笑笑,而后低垂了大眼睛上的长睫毛,低声说:“也算是就地取材吧,就是你在s击场见过的那个人:阮大头!”
面对江莉莉要不要嫁给阮大头的问题,老康作为一个大男人,面对着一个美丽的小女人,在早春的季节里,心里却没有开出一朵灿烂无比的迎春花。他木呆呆的坐在大美女的面前,木衲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说吗?我应不应该跟他缔结秦晋之好嘛?”江莉莉拉住老康的袖子,摇了摇,追问道。
此时的老康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诧异地反问道:“他!?你真要嫁给他!?”
“我只想有一个自个儿的家,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难道这有啥子值得怀疑吗?”江莉莉的一双大眼直直地望着老康。
“果不其然哪!从一开始,我就瞧出那个姓阮的没安啥好心!反正,我是咋看咋觉乎着这个农民大款不是一个好东西!我琢磨着,他就是不始乱终弃,你们也不会长久!”老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异常愤怒地脱口而出。
老康不是一个傻子,自然明白江莉莉闪烁其词之中的弦外之音。可他现在的脑子,已经被美女刚才的眼泪和似暗实明的情感搅和成了一团浆糊。他明明知道阮大头不是一个好东西,也明明知道阮大头是巧以婚姻的幌子行玩弄美女的实际,会不会真的履行娶江莉莉的形式,都是个悬案;退一万步说,即便是阮大头真的娶了江莉莉为妻,料想她江莉莉与色眯眯的阮大头共同生活的日子,也不会有幸福可言。
老康还明白,现在的江莉莉是被至大支行的指标压迫得扭曲了灵魂,也是被生计的问题,迫得走投无路了。她是要拿自己的美体作本钱,要拿一生的幸福作赌注,去搏一把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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