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人家说我一只眼大一只眼小,我看了半天也不知是哪只眼大……”我却不怀好意地听着,心中暗喜。
但是导致他俩最后断绝关系的一招儿并非这类雕虫小技,而是更y险、更高明的招术。
我开始对她的演技大加赞赏,还是打着“大家”的旗号:“人家都称赞朱丽叶演得好,说她的光彩使你相形见绌,不像罗密欧,倒象她父亲卡普莱了。真是一派胡言。”
这话对他打击不校他开始跟朱丽叶发脾气了。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获全胜不罢休。我以一位不知名的戏迷的身份给当地一家报纸写了封信,把她的表演捧上了天,在结尾又加了一句:“遗憾的是,扮演罗密欧的那位来自古都的优秀演员因为年龄的关系比朱丽叶大为逊色。”
这才结束了他们之间的罗曼史。
此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夫妇又恢复了关系,过起了小日子。
可没过多久,这出戏的第二幕又开演了。原来的女演员现在被剧团小卖部的人员取代了。这是个鲜嫩的西伯利亚小丫头,显然是抵挡不住我们那位著名演员的频频光顾。那老色鬼甚至在幕间休息时都急不可耐地跑去跟她调情,身上还穿着戏装——这对那丫头来说可有着压倒一切的效果:她那些看戏的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会羡慕死她,觉得她真有本事。她就站在柜台后面,脸儿红红的像“雪姑娘”,眼儿亮亮的像圣诞树。
开始时我有点沉不住气了:“你怎么会这样降低自己的身份呢?你跟她能谈些什么呢?”
“没话打话呗。你可不能说她的坏话,这样不好。”
“‘不好’。问题是她值不值得我说。这对她来说也许是件了不起的事;可我,一个堂堂的列宁格勒来的导演,会对一个没文化的乡下丫头感兴趣?笑话。什么‘好’‘不好’的。”
这样吵下去会把他气疯,我也一样。好几次我想控制自己,但都失败了。话说得越激烈、越恶毒,内心就会变得越冷酷,直到怒火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彻底的空虚。要想坚持下去真是难上难。可我必须得支持下去,因为剧团不能没有我。后来所有的人都认识到这一点,包括我那位亲爱的丈夫。我最后垮掉了,抛下这一切离开那个地方后,剧团散了伙。他好不容易才在当地的一家俱乐部里找了个差事混口饭吃。
总之,我没费多少劲就把那小售货员也治住了。有一天晚上幕间休息快结束的时候,我匆匆来到他们俩正在谈情说爱的小卖部,装做在下一幕开始之前有什么要紧事要告诉我丈夫。我板着面孔发表一通议论,无非是想让他们看看在剧团这一亩三分地上究竟是谁说了算。这下可把他气坏了,可又不能发作;那小售货员只有张大嘴傻听的份儿。这时剧场的头遍铃儿响起来,他只好悻悻地走开了。我转身对那丫头说:“别着急,阿耐什卡,你会习惯这一切的。如果你真的有表演才能的话,就必须首先了解剧团的一些基础知识。唉呀,你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呀。我丈夫不让我告诉别人关于他对你艺术前途的打算,连你也不告诉。请你别跟他说。”
我说完就走了。这招儿很灵。那傻丫头开始做起美梦来:耀眼的镁光灯,观众的掌声,戏剧广告……况且她又离这一切如此之近,几乎是唾手可得。她显然是刚出校门的中学生,又迷上了舞台艺术这棵大毒草。于是她忍不住会把这美梦天真地吐露给我丈夫。我丈夫是个下流痞这不假,恕我直言,但他毕竟还懂点演技,而且确实有才能。他自然会看出这丫头天生就不是当演员的料儿:腿粗得像水桶,超重好几十斤,说话有地方口音,语言又那么粗俗。而她还指望着他能使她一举成名呢,这想法简直会把他气死。
我对付情敌一直是无往不胜的,但我后来决定洗手不干了。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这一切耗费了我大量的精力。每次打了胜仗之后,不是心衰力竭,好久恢复不过来,就是变得焦躁不安,歇斯底里大发作,即使丈夫又和我重归于好也无济于事。我认真地考虑过,发现自己在做恶的同时也在毁自己,或者说是自己的恶毒以压倒一切的力量吞噬着自己,吞噬着自己的生活和艺术创作,像吸毒那样会毁掉一个女人。此后每当我看见一些妇女陷入这种邪恶之中不能自拔时,怜悯之心便油然而生——她们再也没有能力做其它的事情了。如果婚姻关系恶化到如此的地步,使女人变得邪恶,那么她最好的出路就是摆脱这种关系。因为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爱玛讲完之后轮到爱丽什卡讲了。
故事之十
女秘书爱丽什卡讲的是一位慈爱的母亲怎样变成了一个凶狠的丈母娘。
这个故事讲的是我的好朋友爱拉。她父亲抛弃了她们母女俩,后来这娘儿俩找了一间合居单元房。她们日子过得很苦,母亲是理发员,但她照样疼爱、娇惯女儿。爱拉长大了,技校毕业后开始工作,还搞了个男朋友——一位年轻的海军军官,又聪明又漂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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