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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此机会,秦东方c话说:“是呀,这人民来信是匿名的,杨局长怎么知道是小王写的呢?”
“嘿嘿……我说你秦副局长是书呆子吧,这你就不知道了,杨局长鬼精着呢。一是从王文江的一贯表现就猜出是谁写的,那段时间,小王媳妇要生孩子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似的,到处诉苦要房子,火气大得吓人。那举报信的口气一分析准是他。二是我这干部处长还兼管保卫工作也不是吃干饭的。杨局长指示要查查这个举报人是谁,我立马心领神会,把他填的干部履历表的笔迹,一对照,马脚不就露了出来。这王文江也算是条汉子,对别人也直说这信就是他写的,这是他的权利。你看,你看,他破坏了单位的安定团结,还理直气壮,真是岂有此理。就是一条汉子,他也是一条莽汉、蠢汉,这领导能随便得罪吗?”干部处长仿佛很得意她的精明,脸上浮出得意的微笑。那微笑瞬间即逝,说到王文江的小小行径,脸上马上又变得愤怒起来。这女人脸部表情之丰富,虽演员明星不能及。
干部处长看秦东方听得仔细,面带笑容,仿佛十分赞许她的爱憎分明,原则性很强,于是越发滔滔不绝起来。她口若悬河地说:“这个王文江呀,整个一大呆鹅,别看他个子长得高,和你秦副局长差不多吧!其实是个傻大个子,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得罪了局长,得罪了顶头上司,财务中心业务上又拿不起来,只好请他坐冷板凳了。他被调到了审计室。这审计室其实是空头衙门,没有主任,只是应付应付门面的。杨局长怎么会叫审计室去审计自己的衙门,那不等于自己拿手打自己耳光吗?于是王文江闲着没事,天天早上一大早起来,围着太阳湖跑步,直到跑得浑身冒热气,再回去冲上一个凉水澡,身体倒是练得棒棒的。到了办公室反正也没有多少事,抱着计算机钻研电脑,快成了电脑专家了。没事时精神病似的,又举哑铃,又拉扩胸器,小膀子、胸脯上的疙瘩r凸凹有致,俨然一个健美运动员,常常胳膊肘抬呀抬的展示自己隆起的肌r。唉!好端端的一个文文静静的小伙子,都是自由主义思潮、个人主义害的呀。像是一个疯子。你知道不知道呀?他是双学士呀,唉,挺可惜的。”干部处长摇头叹息。
紧接着干部处长又介绍了已撤并到办公室的信息处主任科员刘鹏的故事。这故事引起了秦东方极大的兴趣。
第四章 刘鹏的故事
刘鹏后来的噩运,来自于那次充满冒险又令人心痛的南国之旅。那是他刚刚有了一个孩子后的假日旅行。这次假日之旅竟如引爆他家庭危机和人生危机的定时炸弹,炸得他晕头转向,不仅炸翻了他的家庭,也炸翻了他的官场前程,从此一蹶不振,还给他带来了“嗜黄分子”的雅号。这雅号虽然只是背着他在影影绰绰地暗中流传,但是那如影随形般的机关干部背后的指指戳戳,追风赶月似的平时同事间异样的表情中流露的轻蔑,有如一把把无形的剑刺得他鲜血淋漓,无法立足,于是他变得脾气古怪而与整个机关的氛围格格不入,使原本内向的性格更加内向了。那是一些说又说不得,解释又解释不清的问题,他也只好哑巴吃黄连了。他事实是被局领导挂了起来,因为没有一个处室聘用他,他百无聊赖每天几张报纸看一天,一杯茶水喝半天。过去那些如诗的灵感,仿佛枯竭的泉眼再也难以涌流生活的浪花。他有点形容枯槁,未老先衰。
“这样有争议的人物能够进‘扫黄’稽查队吗?”干部处长摇了摇头,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问秦东方副局长。
时间要追溯到几年前那个无雪的冬天。
春节刚过,地处长江中下游的陵州市还是寒风料峭的早春季节,街道两旁光秃秃的法国梧桐将遒劲的枝干伸向冬云密布的天空,仿佛是双双干枯的手臂向苍天索取温暖的阳光,而天地是灰黄色的一片。刘鹏因为工作上的一点小事,其实也就是借着一个由头,与妻子去南国进行一场蓄谋已久的假期旅游。
他与妻子段玉芳在大学时的老师朱伯仁教授,此刻正在海南的一家新成立的叫什么椰风出版公司任总编辑。朱伯仁教授那年四十九岁,在学校的教授群中向以思想开放、率直敢言著称,在教明清文学史的过程中,率先设立了“《金瓶梅》与中国性文化”讲座,以某种惊世骇俗的理论大讲中国封建专制主义对中国人性的束缚。于是在学校大受青年学子的欢迎。教授出身于出版世家,其父早年任职于陵州商务印书馆,在民国时期就是资深出版家,解放后任陵州市政协委员。陵州商务印书馆并入陵州人民出版社时,他父亲曾以民主人士身份出任陵州人民出版社的总编辑。刘鹏那时分在出版印刷局办公室编一本内部刊物《陵州出版印刷》,他受命对朱伯仁进行采访,了解其父朱老先生早年的业绩。他的妻子段玉芳在儿童教育出版社当总编办主任,也在电话中接到朱伯仁热情的邀请。小夫妻俩一合计,公私兼顾,于是有了那次要命的假期旅行。不过,这一切都是在平平和和,甜甜蜜蜜中开始的。至少刘鹏没有看出其中会隐藏什么危机,只是段玉芳那两天显得十分激动。
那天,小女人弄得满身香气,身着性感的夏装,外罩一件皮风衣,就和刘鹏登上了南去的飞机。
飞机穿透昏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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