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差一点不到12岁来潮的,当时我们班的少先队大队长(11岁)也已经来了,她给我讲了这是怎么回事,让我别害怕。后来我又跟妈妈说了,妈妈也给我解释了这件事。”
“小学五六年级有人来了,学校就让她去上教工厕所。还记得等她上完厕所一出来,我们一大群女孩就拥进去看她的纸。那年我妈去‘四清’,我担心如果她还没回来我就来了怎么办。我总不能和爸爸说这事吧。幸好我妈临走前给了我一个月经带,我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我没觉得这是一件坏事。但是有一件事引起我对月经的反感:我16岁时得了肝炎,是大串联的时候得的。我的一个邻居,是个大人,他对我说,把月经纸焙干吃下去能治肝炎,引起我对这事的反感。”
访问到的人中月经初潮最早的一位是9岁:“我是9岁来的,我们班一共有三个人来,我是第二个,比我先来的那个女孩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就知道了。记得当时很惊慌,很害怕。还记得为了能游泳,月经来之前我就喝醋,这样可以晚来半天。我觉得这事很丑,像秘密一样藏得牢牢的。我从小和妈妈关系不好,她总是疏远我,压抑我,所以我不让家里人知道,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互相分担。因为一来月经就不上体育课,所以男孩也知道了,就起哄。”
在访问的人当中月经来潮最晚的一位是在十八九岁时才来的:“初中我得胃病,人只有39公斤。高中时才来,可一直到上大学还不正常来。我当时是校游泳队的,一游泳就半年不来。
22岁那年去社教,农村天寒地冻的,生活很苦,那时也一直不来,有半年时间。记得我当时还挺高兴的,因为农村条件那么差,什么都没有,月经来了不好办。“调查发现,女性对月经的知识同她们青春期时的性环境和性气氛有绝大关系。
在文化革命后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对月经来潮的感觉要比年长的一代自然、平和得多。一位生于1957年的女性回忆说:“来月经时13岁,当时不觉得害怕。小学四五年级就有同学来了,所以就知道了。来之前妈妈没给我讲过这事,可也没有恐惧感。”
第三类是通过学校教育了解的,这种情况不多,证明青春期生理卫生教育不充分,至少在过去的几十年间是匮乏的。
一位年过五十的女性回忆她在四十年代的青春期教育:“我月经初潮是15岁,当时没有什么心理震动。因为我上学早,比同班同学都小两岁,她们都来了。那时是解放前,我进的是当地一所最好的学校,学校有卫生课,讲过月经卫生,该怎么处理很明确,很自然。”
有些学校的老师也为女生的月经来潮做了有益的工作:“我是13岁半来的月经,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上小学时就有人来了。记得小学老师还召集班干部,告诉大家这是怎么回事,说如果谁来了,照顾一点。我是班干部,所以那时我就知道了。自己来的时候一点也不惊慌,觉得该来了。”
“我是16岁半来的月经,在中学我们班48个同学里,我是最后一个来的,所以我来之前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我在小学(那是北京很有名的一所小学)时就上过生理卫生课。
我这个人不论生理还是心理都成熟得特别晚。当时班里同学不好意思去买卫生纸,就求我帮她们去买,因为她们知道我还没来。我从第一次就开始痛经,疼得很厉害,一直到结婚以后才好些。“”16岁来月经,我因为来得晚,所以都懂,也上过心理卫生课。当时觉得见不得人,好像有一种耻辱的感觉。“
总的看来,月经来潮是女性人生的一个重大事件,是促使女性意识到自己与男性具有性别差异的一个重要关头。从我访问到的女性的经历与感觉来看,尽管许多人能够从一开始或随年龄增长把它看作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但是,的确有不少人在月经初潮时由于无知而产生恐惧感,或受周围人们看法的影响,对女性特有的这一生理现象产生不洁、厌恶一类的负面感觉。
这种情况并不是中国独有的,不仅许多欠发达国家中有类似的情况或对月经更严厉的负面看法和风俗习惯,就连我们心目中最开放、文明程度最高的欧洲在中世纪时也是这样的。信仰印度教或摩西教的女人在经期都认为自己身子不洁,因此必须藏匿一段时间。在位于南美洲北部沿海的苏里南,每当月经来临,黑人妇女便要与外界隔绝,独居一处,如果有人向她走近,她必须喊道:“我不干净!”(海斯,第39页)中世纪的罗马天主教信条甚至规定,来月经的妇女不许进入教堂。实际上,这种对月经的负面看法还可以追溯到更久远的年代。例如,罗马历史学家普林尼是如此描述接触经血的后果的:“接触了它,鲜葡萄酒变酸,田地变贫瘠,嫁接的植物会死去,田园的种子会干瘪,树上的果实会坠落,钢刀的刃会钝,象牙的光泽会暗淡,蜂群会死去;即便是钢铁也会立刻生锈,而且空气中将弥漫着臭气;狗只要尝到经血就会立即变疯,并使被狗咬的伤口染上一种不可救药的毒。”(转引自凯查杜里安,第211页)人们虽然不再相信这些假说,但对月经的恐惧感至今仍在影响着人们对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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