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去你们英语角吗?”她问。我?!常去英语角?!我去了还不被那只角给顶死?不过我当然不能让秦雨失望了,所以我回答还,还可以吧,知道有那么回事儿。
“那你的英语一定很不错吧?”她问。我?!我说的英语老外听了都会觉得高深。不过我还是不想让她失望,所以我回答,ofcoue,英语地,我地,大大地好!
她高兴起来,快乐地拍着我胸口说:“啊那太好了,那你带我去吧,好吗,拜托你了。”
好吧,我昂首挺胸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不就是给那什么角的拉客吗?
“送你样东西。”她说着跳起来,从壁柜中找出本像册来。我问送我什么呀,毛巾牙膏的我都有。
“你不是嫌我把头发剪了不好看吗?”她笑着说。我惊得腾地坐起来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没人性的话了?秦雨会有不好看的时候?
“你嘴上没说,心里在说。”她回答。我说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那什么虫吗?
她笑着没理我,从相册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喏,这还是没剪头发时照的,送给你了。”
我把照片贴在胸口,作幸福状。
然后她想去打饭了,但寝室的人都吃饭去了,借不到饭盆。我说我请客吧,哥哥我也给你打打牙祭,让你也见识见识什么叫作大餐!
于是我领她出去,一人吃了一份三块钱的盒饭。
第一部(十)
从秦雨那儿回到寝室,这里正悠悠弥漫着包菜那幸福而又略带感伤的歌声,窗外的梧桐树已经发出嫩芽,随着他的歌声摇晃着。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定又在心里象祥林婶般念叨着你不知道她有多可爱!你不知道她有多可爱!你不知道……人,究竟有没有魂灵?
风爷嘛当然又在窗前守候着他的黄仕纤或者刘艳什么的,老大和大头挤在一张床上可怜兮兮地抽着农山,不时撺掇正处于幸福中的包菜去买包白沙,但包菜只顾着弹吉它唱歌,根本没去搭理他们。
我一进寝室马上又被他们包抄,把秦雨送的照片也搜了出来,我大急,喊叫谁要是搞坏了照片我就跟谁玩命,他们伸伸舌头说这么严重?然后他们大声赞叹地看起照片来。
可喜的是烟酒的问题马上就解决了,因为猪头提着两大袋东西踢门而入,大喊来来来,抽烟!喝酒!
原来猪头同学自他的马翠莲回去后,一直便处于一种弥留状态,如今也开始学习包菜好榜样,为我们作起贡献来。我们真诚祝愿他这种状态再多停留几天。
我们便边喝边抽陪着猪头聊起天来。
他狂抽猛喝着,大声说羡慕你们啊,羡慕你们啊!我们不解地问羡慕我们什么呀羡慕成这幅模样?
他又拿过秦雨的照片,痛心疾首地说多漂亮啊,多漂亮啊,真羡慕你们啊!大头提醒他要是照片弄坏了唐飞会跟你拼命的。他于是把照片还给了我,又是一长串的羡慕啊,羡慕啊不绝口。
我们真怕精神病院会派人来抓他。
他咕咕咕地又喝了一瓶,抹抹嘴说,妈的,知道吗,马翠莲在我们村里那也是一枝花!怎么跟城里的妹子一比就他妈的成了麻花了呢?
我们紧赶安慰他说也不至于也不至于,翠莲还是挺……耐看的……
猪头最后可能喝高了,他语惊四座——“妈的,我要跟她分手!”
在三分钟的时间里,整个寝室一片死寂,每个人都象是被定身法给定住了。沉默后老大开口了,小心翼翼地问:“你,跟她干了没有?”
大头这时很不识趣地说:“干了也得分!”
猪头大怒,拍案而起,骂道:“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我没跟她干过!”
老大忙把他按下来,说没干过就好说没干过就好说。
大头也忙谄媚地笑着说“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猪爷喝酒猪爷喝酒。”他为了平息这位衣食父母的怒火,把他的地位升到跟风爷平起平坐了,不过他心里一定想着这位猪爷要真翻脸了,这几天的好酒好烟可就泡汤了,那就只好再跟老大一起喝白水抽农山了。
“分手就分手吧,爱情是自由的。”包菜表示了赞同。
然后我也表示了赞同。我不太喜欢她那有如鲁智深般的大笑,至于其它的嘛……也不太喜欢。
最后连风爷也表达了对猪头的大力支持,并对大头说:“把那包花生米递给我!”
反正我们都惨无人道地背地里对马翠莲同志痛下杀手。
接下来一个星期猪头也开始搅尽脑汁地构思起他的菜暗地里给他起了个稿,还可以唱出来呢,是这样的:亲爱的岳父岳娘:翠莲,好吗?我现在在这边挺好的,请翠莲她,不要太牵挂。我们宿舍限制出入,管得太严,让她不要去了。实在不行,就再找一个,好了,就写到这儿了。此致,敬礼。此致,那个敬礼。此致,敬礼。此致,那个敬礼嗯儿呀……
由于估计猪头他不会采用,我们便也没唱给他听。他凭借独立思考的意志,一个人终于完成了那封信。
但寄信的那天,猪头经历了妇女分娩时的痛苦与煎熬。他先在寝室里转了百十圈,终于决定去邮局,我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可他半路又揣着信杀了回来,然后又在寝室里转了百十圈,最后才毅然决然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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