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发慌,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他院子瞧见的一幕,那片片枯黄的落叶与满地卷起的风沙,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刘子倾一看就知道原来这三人是认识的,既然夙溪都让她留下来,说明这女子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于是向子霖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次日巳时的一场比试是子楠对逍遥派的一名女弟子,子楠的剑法比较优秀,而那名女弟子擅长守,两人大约对峙了半个时辰,这一场比试才以子楠获胜结束。
下午申时的那一场算是重头戏了,苍冥对战沥城卞家,苍冥是三大派之一,沥城卞家的名声在苍冥境内又非常的广,也可谓是强强对抗了。
夙溪给夏盈澜捧场,所以没坐在楼台上,而是提早到了现场,找了个离池子较近的位置坐下。苍冥有几个女弟子认识夙溪,一来之前在棉城的客栈里见过,再者他们门派的观战台在同一个楼里面对面,平日也算是点头之交。
夏盈澜到的时候看见夙溪,对她微微一笑,夙溪颔首。
夏盈澜也知道夙溪是翎海的,本可以在高台上看比试,此番到台下围着池子坐,的确有捧场的意思,这么一想,两人经历了昨天买饼那一出,现在也算是朋友了。
沥城卞家出战的是二掌事的大儿子卞擎,卞擎的功夫也算是好的,年纪大约三十多岁,快要突破结丹中期了,但是与夏盈澜比起来还差了一截。
到了时间,夏盈澜与卞擎同时上台,两人各站太极的一边,对对方拱手之后,比试便直接开始了。
苍冥一名女弟子与夏盈澜玩儿的较好,也见过夙溪几眼,能记住夙溪,主要还是因为夙溪经常跟那个翎海特别帅气的一名男子在一起,且是师兄妹关系。
趁着夏盈澜上台比试,那名女弟子就朝夙溪这边过来,先是给她倒了一杯茶,而后就坐在她的右手边道:“在下苍冥李盈芳。”
夙溪颔首:“翎海夙溪。”
那李盈芳楞了一下:“咦,夙溪姑娘是子字辈的吗?”
夙溪这才想起来,她和宿无逝是海角天边出来的,算上师父与翎海的那一点儿交情,在在翎海中被叫师叔祖,或者喊掌门长老们师叔。可他们的名字却没有按照翎海的辈分来起,故而夙溪有些不知怎么回答了。
师父说,出门在外,不准说他们是南仪仙人的弟子。
所以夙溪道:“在下虚子辈。”
李盈芳一双眼睛睁得奇大,上下打量了夙溪好几眼,怎么也看不出这个筑基初期的女子竟然是虚子辈的,以翎海虚子辈的来说,应当是他们苍冥宫主的级别了。
苍冥有一个掌门,三位长老,七个宫主,二十四个阁主和几千名弟子。
这么算来,这女子应当不容小觑的呀。
夙溪也没有想要继续和李盈芳交谈的意思,事实上,她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些无聊。
总感觉像是任务似的对话,若没人找上门,夙溪宁可一整天张嘴只是为了吃喝,和人交谈什么的最累了,还要揣摩一番才能开口,实在够伤脑筋。
台上的夏盈澜正使出一招石破天惊,比试台周围的水花瞬间荡起巨浪朝两边过来,岸上不少的人都被这巨大的水花溅了一身,只有几个道行高深一些的挡住了水渍。
李盈芳也被溅了一身水,颇为不满地朝台上喊了一声:“师姐!”
夏盈澜在比试过程中竟然还能分神朝众位道:“对不住了各位。”
李盈芳擦了擦脸上的水,再朝夙溪瞧去,那人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身上半滴水渍都没有,而她坐的那块地上是干的,形成了一个圆圈似的弧度,过了那个圆圈,就是湿漉漉的地面。
李盈芳心里惊叹,这本事,看来真的很有可能是虚子辈的高人了。
楼阁之上的宿无逝慢慢收回手,坐在他对面的两名女子,一个单手撑着下巴,一个直接用下巴磕在了桌面上。
卞芙不满地开口:“无逝哥哥你这样帮她,她又不知道。”
卞舞华白了一眼:“人家心里门儿清呢,以为都跟你似的,没长脑子。”
卞芙皱眉:“你不是北海归教的吗?跑到翎海这边做什么呀!”
卞舞华哼了一声:“我再怎么说也是被玄天请来醒世山庄的,现在只不过坐错了位置而已,倒是某人,恐怕都不应该出现在醒世山庄里吧。”
宿无逝无视这两个斗嘴的姐妹,心想自己若不是担心夙溪才不会出门看这么无聊的比试,且被这两人叽叽喳喳闹了许长时间。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卞舞华与卞芙纷纷住嘴,过了一会儿才看见一人踱步过来,他身穿黛色的长衫,衣服上繁缛的花纹勾勒出祥云图腾,头戴玉冠,手执金扇,站在楼阁上时,一眼就看见了卞舞华。
看见卞舞华的同时还看见了宿无逝,那一瞬双眼微眯,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
“卞姑娘。”牧崇音晃着扇子慢悠悠地走过来。
卞舞华看见牧崇音有些头痛,这人缠得紧了会觉得不舒服,可他不缠自己了又觉得身边空空的,这感觉非常微妙,她现在还没理清这是什么感觉,故而不太想见到牧崇音。
卞芙听见牧崇音喊卞姑娘还以为对方认识自己,一抬头看了一眼,便直接瞧见了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心里顿时漏了一拍。
好似是久别重逢,可又从来没见过这人。
牧崇音直接越过她,坐在卞舞华的另一侧道:“没想到宿公子也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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