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溪:“……或许,坏了。”
不是或许,是肯定坏了,接下来还有很漫长地教他做人阶段,夙溪觉得自己很苦。
卞舞华问:“你怎么遇见这白痴的?”
她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夙溪叹了口气,想起遇见隆遥的过程,她就觉得痛心,只说:“无意间在林子里的山洞见到,后来就跟过来了。”
卞舞华见隆遥一副白痴的模样,一句话也不说,索性对方的心思只在夙溪上,而她也实在困了,干脆就靠着树干睡下。
夙溪先是拿出琉璃草,然后将琉璃草捣碎碾出汁液后,把汁液涂抹在宿无逝的眉心中,这样应当就能去除他身体里的瘴气了。
等弄好了之后,夙溪才打了个哈欠,不单是牧崇音与卞舞华累了,她也很累,昨日一天一夜没休息,一直都在奔走中,她的身体已经超出负荷,直至此刻才终于松懈下来。
隆遥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被破坏过一般,带着呲呲的低沉道:“睡吧。”
夙溪朝隆遥看去,对方对着自己笑了笑,又说:“我看着你。”
夙溪眨了眨眼睛,虽然有些不习惯,不过也不得不承认,按照雏鸟情结来说,隆遥是认定自己了,这种别扭感很强,像是有个人硬生生地插入到她的生命中来似的。
而她原定的生命中,只有她、宿无逝、师父三人而已。
夙溪问隆遥:“你到底傻不傻?”
一会儿看上去像个白痴似的,一句话不说,就知道摆出痴汉脸笑,一会儿又会说话,还说得很好,让人摸不懂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了。
隆遥眨了眨眼睛,龇出一排白牙道:“我不傻。”
这回看上去……又好像很傻了。
夙溪是真困了,又打了一个哈欠之后,躺在宿无逝的旁边,头趴在他的胸膛上,就这么沉沉睡去。
隆遥睡了许多年,这一刻精神满满,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这一树、一花、一草、一叶,都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
仿佛重活了一般,有些潜在记忆里的东西始终没变,人是要穿衣服的,是会说话的,饿了要吃东西,渴了要喝水,对人示好要笑,生气难过又要是另一幅面孔。
可……他除了记得这些,就只记得自己叫隆遥,而这个女人,她认识他。
即便他没开口,她也知道自己叫什么。
隆遥忆起藤蔓帘子被打开的那一刻,一个人影跌了进来,他早已习惯在黑暗看一切,所以那人跌进来的第一时间,他便看见了,她长得很好看,一直在探索出路,两次路过路口就又绕走了,在隆遥的潜意识里,目光就一直想要跟随对方。
如同认定了一般,无法动摇。
他慢慢站起来,看向东方已经升起一一半的太阳,对着这再也不是只有藤蔓的世界深吸一口气,骤然化身为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扑闪着翅膀朝空中飞去。
一时间,丛林之中的瘴气散去,束妖界的结界似乎与外界正在重合,所有景象都成了双影,再慢慢重叠在了一起。
隆遥飞了一圈舒展开身体再度回来之后,这一片,又是鸾鸣山之境。
束妖界本是为了束妖,即妖能展翅飞翔,无法再束,束妖界也自当随着清晨第一道照射过来的阳光,一同消失。
夙溪这一觉睡了不知多长时间,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看太阳的方向,应当已经是下午了,除了宿无逝还没醒,卞舞华与牧崇音都已经醒了。
牧崇音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几条鱼儿放在树枝上架在火中烤,卞舞华一直与隆遥大眼瞪小眼,两个人谁也不肯将目光先移开。卞舞华的眼神中满是探究,而隆遥则是一脸认真与单纯相,在卞舞华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后,夙溪清晰地在隆遥的脸上瞧见了洋洋得意。
有什么好得意的啊!对方根本不是在和你玩游戏,卞舞华显然是要看透你的道行好吗!
她朝左右看了两眼,似乎与昨日没什么分别,但好像又有些区别了。
卞舞华见夙溪醒了,也懒得去逗那一身黑衣服的白痴,对着夙溪道:“昨天我睡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又回到鸾鸣山了?”
夙溪眨了眨眼睛,朝隆遥瞥去,而隆遥只顾着傻笑,一看就知道什么也不清楚。
但书中原本的描写也是如此,卞舞华收了隆遥之后没多久,一切就又回到了鸾鸣山中了,恐怕那束妖界就是对付隆遥的。
她朝宿无逝瞧去,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了,眉心的琉璃草汁干了之后,留下一块绿色的黏膜,夙溪给宿无逝擦了擦脸。
刚将打湿的丝巾挨到宿无逝的脸,那双眼睛便动了动,有醒来的迹象。
夙溪一惊,连忙唤他:“师兄。”
宿无逝的睫毛抖了几下,慢慢睁开,刚看见阳光,有些不自然地抬手遮住了些许,然后瞧见夙溪那紧张的脸,心里顿时一软,朝她笑了笑。
笑容还没维持多久,宿无逝清醒了之后才猛然想起了什么,带着几分责备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夙溪只回:“师兄果然嫌我累赘。”
宿无逝立刻反口:“我怎么会嫌你累赘,我只是……”
后面的话也无需多说,两人心里其实明白的。
牧崇音烤好了鱼先是给了卞舞华,再唤夙溪。
夙溪慢慢将宿无逝扶起来,等到他靠着石头坐稳了之后才看见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且发现对方是妖,顿时警惕了起来,更何况那只妖的眼神一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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