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皇帝干上了?”齐愈重新坐下,冷冷问道。
齐越也一声不吭坐了下去,并不看她,手中捏了个茶杯,蹙眉不语。
哦,消息倒是很灵通嘛,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这样问什么意思,是询问还是责骂,这语气愣是没听出来,埋着头,眼角悄悄去瞟齐越,希望他能给出一些提示,没想到却见他端着茶杯,漫不经心喝起茶来。
该死的冰山,就算生气不理人,退一万步说,她也是他的同门手足,怎么对她置之不理!
心中忿忿不平,樱唇也是咬得死紧,身体僵硬着,半晌不予回答。
“怎么,在外面受了欺负,回来也不理人了?”齐愈冷笑一声,道:“凌五,你还当不当我是你主子?迫不及待要另寻高枝了不是?”
“属下不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她当时心血来潮,贪图方便,与他签下了那份为期一年的用工协议,她凌宇洛别的本是没有,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会遵守的。
“你这臭小子,给你升了官,几日没管教你,脾气又上来了,是不是?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上回是皇子,这回是皇帝,下一回又将是谁......”齐愈看她一眼,道:“说吧,这回是不是又甩了人家一个巴掌?”
“没有——”凌宇洛咬牙道,“我打不过他。”
“原来是打不过,打不过,不知道跑吗?留下来任凭人家欺负?”齐愈看了看对面死死捏着茶杯,一动不动的男子,转头唤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二殿下倒茶,好生侍候着,权当是将功折罪!”
凌宇洛见他目光投过来,狠狠一瞪,愣了下,总算记起自己的身份,三步并作两步,端起桌上的茶壶,走到齐越身边,见他席地而坐,也是单膝跪下,垂直道:“二殿下,请属下给你倒茶。”
齐愈眼尖,一眼瞥见她手腕上的青紫痕迹,奇道:“凌五,你的收怎么了?”
“没什么,被路上的疯狗咬了一口。”凌宇洛低声说着,伸手去够齐越前面的茶杯。
齐越手臂抬起,并不看她,大手伸来,从她手中将茶壶扯了过去,自顾自倒起来,一边动作,一边淡淡说道:“皇兄,我自己来就好,不必麻烦,将左右屏退了吧。”
凌宇洛没有料到他如此动作,双手尚是悬在半空,好半天,才如梦初醒,缓缓放下。
——他不让她给他倒茶,甚至根本不看她一眼,也不跟她说话,还让她走开,原来,讨厌一个人,就是连稍微近距离的接触,连呆在同一间屋子都觉得厌烦,就像他对她现在这样。
收回了收,苦笑了下,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意,默默站起身来,朝一旁退去。
“既然二殿下喜欢自己动手,凌五在殿门口守着罢,若有需要,也好随时传讯。”齐愈的一句话,将那正欲离去的身影又生生拉了回来。
“是,殿下。”避不开,也逃不走,垂手立在殿门口,远远望着那低声交谈的人影,心中又苦又涩,一夜期盼,一夜辗转,等来的,就是这样的见面,这样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
是她先伤害他,是她先不要他,如今他放手也是情理之中,又怨得了谁?
叹息之声不由自主逸出唇瓣,几不可闻,低头下去,眶中的水珠终于滑落,一滴一滴,滴在那脚尖之上,濡湿一片。
殿上两人的说话,清晰传来。
“......这回寿宴明里祝贺寿诞,暗中拉拢试探,现在大局已定,你怎么还不表态?你难道还不明白父皇的心思?”齐愈的声音响起。
“我表什么态?”齐越冷笑,“你是太子,自然该你去表态,该你去主动承担责任。”
“我倒是想,可惜人家没看上我,现在两位公主都是钟情于你,明明知道我正妃之位一直空缺,却宁愿不当未来的皇后也要当未来的王妃,哈哈,幸好,那火象国没有公主,要不我看你怎么吃得消!”齐愈咬牙说着,颇有不平。
齐越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齐愈的声音又响起:“父皇对联姻之事十分看重,身为金耀皇子,这是份内之事,况且那潋滟与娉婷宫主生得如此美貌,高贵不凡,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齐越看他一眼,端了茶杯,轻吹一下,仍是默不作声。
他们在讲什么,她怎么听不明白——
什么未来王妃?什么公主联姻?
是谁和谁联姻?谁做谁的王妃?
脑中有些迷蒙,怔怔望着那殿中之人,心思转动,忽然之间,明白过来。
他们在谈论冰山的婚事!
是冰山,他要娶别人作王妃,他要和别人成亲,和别人成亲!
他对她放手了,这个她知道,但是没想到会放得如此彻底,不是男女之间的小矛盾,而直接就是重磅出击,如此迫不及待,另娶他人。
他们低低而谈,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一句话都没听清楚,一门心思全在那王妃与联姻之上,那字字句句,却是像大把的钢针,一根接一根扎进肉中,刺得她心里发痛,血流不止。
对了,这两日到处寻他,遍寻不得,却原来,又是去陪那美貌公主,去商议婚姻大事去了,他们发展迅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王子配公主,金枝玉叶,珠联璧合,好,真好!
吸了吸鼻子,趁着殿中之人没有注意,抬起衣袖,飞快在脸上抹了几下,将那冰冷的泪花狠狠甩落在地,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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