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登位,归氏禷峤杌把持朝政,若是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皇权旁落,茈家皇室的百年基业不是照样毁于一旦。?br /
朱雀守微愕,蹙了蹙眉,缄默半晌,意味深长:“请恕微臣直言。敬亲王殿下早年涉猎国事,资质平庸,至今毫无建树。宁王殿下好大喜功,景王殿下性情暴躁,皆非一国之君的合适人选。而听殿下适才之言,乃有自知之明,亦是皇上早前忧虑之处。现在殿下既能自己通透此理,何不自即储起,随在皇上身边深涉国事,暗中扶植将来可与归相分庭抗礼的势力。”
许是皇帝身边的近臣,侍驾左右,耳濡目染。讲起朝堂之事,头头是道。我正暗自叹服,他踌了一踌,语重心长:“皇上已知殿下当日乃是邪术所致,方才神智失常,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来。虽然月昭仪已经畏罪自尽,派人刺杀殿下的从犯尚无头绪,可皇上断不能宽宥当初设计加害女御娘娘和殿下的罪人,所以……”
“所以盼我继承大统,好气死那个让我们母女自相残杀的幕后元凶。”
我接话,然是措辞不当。凝望朱雀守千载难逢、因是不敢苟同而面露无奈,起先莞尔,随即自嘲摇首。
祸起萧墙,帝王的后妃们亦盼媳妇熬成婆,成为荣极的皇太后,因而宫闱倾轧,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刺客到案之前,但凡育有子嗣的后妃,皆有可能始作俑者。
是客皇后因是独子储位岌岌可危而铤而走险。
梵愨妃因是失宠失女而怀恨在心。
还是应懿妃伏在暗处,借机生事。
亦或,所有皇嗣自相残杀殆尽,届时早前最不可能即位的幺子便然登极有望,因而下狠手的茈尧焱的母亲,苍淑妃……
我微蹙起眉。早先不曾怀疑这位带发出家的高贵妃子,虽是听说她与归女御交好,可生出茈尧焱这等乖张儿子的母亲,恐怕亦是表里不一。指不定他们母子二人联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亦或这对据说彼此疏远不常相见的母子各有各的考量,事先并不知晓对方意图,更不知晓儿子背伦逆常。知悉茈承乾被人掳走,很是自然地派人斩草除根。殊不知掳劫茈承乾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的儿子。
只是怎生推敲,总觉牵强附会,我惟有问朱雀守:“苍淑妃是个怎样的人?”
知我疑心,朱雀守忖了一忖,说:“淑妃娘娘在后宫诸妃之中,亦可说是异数。听说当年定王殿下满月后不久,老侯爷突然故世,淑妃娘娘听闻父侯死讯,许是悲伤过度,一度神智不清,逢人便道新生的皇子乃是妖孽,克死了外祖,每见到皇子更是情绪不稳,乃至疯癫,若非宫人及时发现,定王殿下许是早已为自己的亲母扼死……”
见我瞠目结舌,他阖了阖眼,甚是慨然:“即便之后定王殿下交予r母抚养,淑妃娘娘仍是心郁成结,第二年求请落发出家。可彼时念在皇子尚小,皇上未有准允。淑妃娘娘从此自闭宫所,带发修行,未曾亲自抚养皇子,对定王殿下也很是冷淡。多年来,一直潜心修佛,对后宫之事不闻不问。只是当年您的母妃女御娘娘因是昭王殿下暴毙,终日以泪洗面,久不安生,亦曾求请落发为尼。皇上自不答应,便召淑妃娘娘前来永徽宫给您母妃讲解佛经,两位娘娘由此结缘。”
似触往事,墨瞳渐深。几不可闻,一声叹息,“后来女御娘娘诞下您的二弟睿王殿下。可不久亦然病故。连失两子,您的母妃已是万念俱灰,皆是淑妃娘娘开解,方未弃下您遁入空门。女御娘娘故世后,淑妃娘娘亦是不顾病体,亲自为您母妃主持了两场法事。年初的时候,虽是知悉殿下在繇州出现,皇上亦曾疑心淑妃娘娘勾结其兄兰沧侯有所图谋。可盘问芳霓宫和太平馆的宫人,自月昭容进宫后,只依例去过皇后的常宁宫请安,不曾与淑妃娘娘谋面往来。而往日比起自己的亲儿,淑妃娘娘对您更是关切,您十岁晋封亲王后,曾坠水一度凶险,直到您转危为安,淑妃娘娘一直不眠不休,为您颂经求安。定王殿下亦道,起初以为皇上许会将您处决,怕淑妃娘娘伤怀,方才铤而走险,指使云霄将您劫走,带去北地避祸。而后来在栎城,云霄将您劫走乃是他自己对您起了邪念,擅做主张。”
根本贼喊捉贼,将罪责悉数推在苍秋的头上。我冷笑,可如此说来,淑妃遁入空门,并非故作姿态,以谋后动。很是疑惘淑妃缘何这般痛恨薄待自己亲出的骨r。而现在想来,彼时初见茈尧焱,他对我看似温和,实则幸灾乐祸,许便是往日淑妃待茈承乾亲厚,尤胜自己的亲儿,暗恨在心。只不过茈尧焱的辩词俨然顺理成章,故而皇帝暂未对兰沧侯不利,惟是令朱雀守前往繇州,将亲王殿下带回枺莱,当面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作磝谩?br /
“十皇兄有何念想,我无从知晓。可云霄直到劫了人后,才知道我是德藼亲王,也未曾为难我,对我很是记怀。”
朱雀守闻言,垂目不语,听我问起当初皇帝缘何放心茈尧焱前去那等不为人知的秘狱探视皇妹,淡漠应道:“定王殿下平日虽是行事荒唐,可颇是洒脱,甚喜游历。每次回京,定会给您捎带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顺道说些您爱听的奇闻逸事,因而往日您和定王殿下确是感情甚笃。这回您为月昭容所害,后又割腕自尽,命在旦夕。皇上实难决断对您的处置,本是去往淑妃娘娘的芳霓宫,请其指点迷津。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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