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自己的在场对李斯也是一种妨碍,只得带着沮丧和懊恼离开。 偌大的寝宫内,只剩下两个人,吕不韦和李斯,却丝毫也不显空旷寂寥。这两颗巨星碰撞而出的无形火光,早将所有的空间弥漫殆尽。 李斯开口道:“李斯闻知,相国门下食客有三千之众,四大公子也有所不及,相国得士之多,可谓冠绝天下也。有此事乎?“ 李斯牌的高帽确实非同凡响,吕不韦越戴越舒服,越戴越喜欢,他得意地一捋长须,道:“多乎哉,不多也。”说完,微笑地望着李斯,等待着李斯继续对自己吹捧夸奖。 李斯却站起身来,沉思着踱了两步,再转身面对着吕不韦,他用狂热的眼神紧盯着吕不韦,厉声说道:“李斯请相国尽诛门下之士。无论亲疏贵贱,才学高低,请一切杀之。”李斯说完,手掌同时往下猛地一斩,其力道之大,竟似能于虚空中触发风 。 想百~万\小!说来
第四章 强者,更强者! 3、说大人者,怒之!
李斯这席话,由于事先全无征兆,再加上他金属般刚硬锐利的声音,使得其效果极其震撼。吕不韦闻言大骇,险些又傻乎乎地跟着应一句:“你说什么?”还好他嘴收得快,这才没有再度出丑。吕不韦心中大怒,怒李斯傲慢无理,大言不惭。李斯啊李斯,你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养这许多士人我容易吗?这些寄生虫们成天什么事也不用干,吃喝拉撒全由我买单,每月还得固定给他们发薪水,要维护秦国的体面和我吕不韦的个人声誉,这薪水还不好意思给得太少。这些士人要是耍起性子来,我得好声好气地去安抚慰问,他们若是在外头捅了什么娄子,我还得出面替他们摆平。养士人可比养儿子还累啊。我图个啥?就图个不能吃也不能卖的虚名。好家伙,你李斯一来,像样的计策一个没有,张口闭口尽是要我杀人,先要杀八个护府武士,现在又要杀三千士人。我这儿是相国府,又不是屠宰铺,你是存心要我吕不韦落下一个不仁不义的千秋骂名呀。 吕不韦按住自己的怒火。他决定给李斯一个机会,让他把话说完。倘李斯能自圆其说,那便再做理会。倘他只是危言耸听,那就拖出去剁了卖r,咎由自取,须怨别人不得。吕不韦慢条斯理地道:“士人何罪之有?为何要杀?” “三千士人,皆欲置相国于死地,焉能不杀!” 吕不韦眉毛一挑,“说下去。” 李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道:“相国以韩人仕秦,封文信侯,食十万户,金印紫绶,代理万机。秦王年少,以相国为仲父,计不下席,谋不出廊庙,大秦天下,尽托于相国一人之手。人臣所望,能过此乎?” “不能过。” “然则相国欲废秦王而自立乎?” 吕不韦怒道:“小子放肆!本相受先王厚遇,倚为托孤重臣。吕不韦披肝沥胆,效忠秦室,天日可鉴。” 吕不韦怒了,李斯反而笑了。李斯道:“相国并无谋反之心,相国自知,李斯也知。然而秦王知乎?秦国知乎?以李斯之见,相国虽无谋反之心,所行却有谋反之嫌。相国大开门户,延揽天下士人,至三千之数,此乃慕虚名而处实祸也。” 李斯激动地在吕不韦面前走来走去,晃得吕不韦很是眼晕。李斯边走边说:“养士如养虎。据李斯所闻,相国门下之士,只知有相国,不知有秦王,依仗相国之权势与尊宠,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嚣张跋扈,欺凌柔弱,咸阳城内已是怨声载道,百姓皆因此迁罪于相国。相国门下蓄此猛虎三千,人虽畏之,也必疑之,谓相国有不臣之志,此则养虎又有如养祸也。信陵君以宗室之亲,养士纳贤,尚遭魏王嫌恨,无以自明,废而不用,乃沉溺酒色,郁郁而终。相国本为韩人,常言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相国虽忠于秦室,而秦人终不能信相国也。如今相国已是大权独揽,乾坤独断,秦国任君予取予求。语曰‘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相国不思韬光隐略,乘盛而返,反而遍求天下之士,集于一门,非为谋反,何为此举?今日主少国疑,举国皆疑相国将仿田常代齐之故事,废秦王而自代。宗室重臣恨相国已久也,一旦以养士自重,图谋不轨为名,诬相国以谋反之罪,群起而攻之,则相国危急于累卵,而不寿于朝生也。为今之计,惟尽诛门下之士,门下之士既去,则相国无须自辩,天下已尽知相国必无谋反之心也。相国也可长为文信侯,世世称孤。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愿君孰计之!”
第四章 强者,更强者! 5、说大人者,喻之!
李斯一口气说完一大通话,稍显疲惫之态,他住下脚步,俯观着吕不韦的反应。吕不韦把身子往后一靠,闭目沉思。他的思绪有点乱。李斯一席话,有如当头棒喝,敲得他昏沉。但要说吕不韦从不居安思危,那倒真是太低估他了。吕不韦虽贵为相国,然而却有一块心病,那就是他一直无法染指军权,军权始终牢牢控制在秦国宗室重臣手中。是以,他蓄养三千士人,极力笼络,使其能为己用,能为己死,其实也兼有自保防身之用。三千士人倘纠结得好,也是一支相当可观的精锐部队,就算那些宗室重臣意图兵变,要加害于我吕不韦,看在这支部队的份上,他们也得再掂量掂量。李斯啊李斯,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知,我不是舍不得三千条人命,我是不能自毁战斗力啊。 人,不是这样子杀的。在古代,对那些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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