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辰平素最厌恶女子哭哭啼啼的。
可此刻看着这个二妹妹垂头低泣珠泪潸潸,小小的肩膀还跟着一抽一抽的可怜样儿,便不好发了脾气。
又听她言语的字里行间处处提到的都是颇富玩趣的童年稚事,脑海里不由跟着回忆起幼时这个娇气妹妹跟着他后面做“小尾巴”的黏糊样……
“小尾巴”那时也是和现在这般一样阿兄阿兄的叫着,极是依恋眷顾他这个好阿兄,开心了要寻他,难过了也要找他,特别是哭的时候也是如现在这般低着脑袋的委屈着可怜着,要一边抽泣一边呜咽……
看着她周身地毯上那洇湿的泪花一朵接着一朵,男人冷硬的心肠也不由柔了一二分,刚刚还昂扬的性致也因此变得索然乏味起来。
白朗辰有些烦闷,不过还是逼着自己软了语气,凑合着寻了个说辞便解释了几句:“都是大姑娘了还动不动就哭起来,也不怕别人笑话?你想知道说与你听便是,这位姑娘来送茶水,彼时阿兄我刚刚晨起,你也知道阿兄自小是被丫头伺候惯了,在外一时不便就唤她伺候我更衣穿鞋罢了……这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被我使唤着做这等下人之举,自是不甚妥当……又被你冒冒失失地闯进来看了个正着,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可为兄朗朗男儿,这才有些恼羞成怒……”
话已至此,白朗辰不耐地瞥了一眼还跌坐在地的店家女儿。
想了想,自怀中掏出一个金锭子扔到她面前,一语双关道:“今日多谢姑娘的伺候了,你可以退下了,还望姑娘对此事守口如瓶才是!”
还在啼哭的白芙蕖微微止了些泪,心中嗤笑这阿兄冠冕堂皇扯得一口的好幌子,这还不算见不得人之事,那有什么算得呢!
好大的金锭,可不是要多谢姑娘的伺候了!
哪里是伺候着起床更衣,分明是伺候着脱衣躺下才是,若她再晚来片刻,都要伺候着吹箫鸣曲了!
她偷偷地抬眼瞄了一眼那还在瑟瑟发抖的女子,此女似乎不比青楼花魁放荡大胆的作风,倒还是个面皮浅薄心中胆怯的良家……
想来只是想钓上富家子弟做妾,似乎还从未当场被人瞧见勾引这事,一时害怕羞涩,此刻见可以离开当即急急称是,捡了金锭便落荒而逃,临走前还记得掩紧房门才离去。
见那女子已经走了,已是性致全无的白朗辰不想再同这个异母妹妹多加应付。
低沉的朗声冰凉若窗外凄风冷雨:“二妹妹你也回房歇息去吧,等雨停了我们便要赶路回京了,到时舟车劳顿难免吃不好睡不好,二妹妹还是趁着现在好好歇息几日养养身子……”
言语中虽然还算妥帖照顾,不过白朗辰对这个妹妹感情实是淡薄,他幼时只是为了讨嫡母喜欢谋得世子之位,才勉强自己做温和之态来亲近这个妹妹,若是真的亲近喜欢这个芙儿妹妹,他也不可能放任母亲设计陷害与她,更不可能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来庄子探望了。
白朗辰原以为此话一出这个长在乡下的村姑妹妹就该乖乖听话回房去了,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白芙蕖好像丝毫都没有听出他话里话外的“逐客令”。
她不仅没有回去歇息,反而大着胆子上前几步坐在他身旁的床沿位置,小姑娘的娇声软语还带着几分低泣:“阿兄果然还是这么的关心芙儿!可芙儿不懂,阿兄为何要叫芙儿二妹妹这么生疏?阿兄你不知道芙儿在村里时天天想着阿兄念着阿兄,前几年还在村口日日等着阿兄来看我……芙儿一度以为自己等不到了,可阿兄真的来了,阿兄不是来看芙儿,阿兄是专程来接芙儿回京的……”
说着说着白芙蕖的一双小手甚至还拽上了白朗辰银线暗绣的广袖,白芙蕖语气欢喜非常,她抽了一下鼻子,仰头看着白朗辰,灼灼的目光里满满的孺慕之情:“芙儿好开心好开心,可……芙儿又不敢和阿兄亲近,当年母亲说芙儿是天煞孤星,芙儿怕克了阿兄都不敢和阿兄亲近!芙儿的脑子真的是不灵光,今日才忽然灵光乍现,想明白了阿兄既然接了芙儿回京,定是芙儿的命格不会冲撞家里人了……所以芙儿这才敢亲近阿兄,敢来找阿兄玩耍……”
白朗辰本就亵裤半褪某物怒张,虽略有缓和并有宽袍遮掩,可素来光风霁月的fēng_liú浪子哪里有这般窘迫之态!
如此形容狼狈颇是不便之下,偏偏这二妹因了他的客套之语还不识时务的靠了过来,絮絮叨叨地啰嗦起来甚至还亲昵地拽了他的袖子,差点拽的他遮掩不住下身狰狞形状……
白朗辰心中极是不喜,眸光幽深浓眉轻皱,他微微侧头正欲拒绝:“二妹妹……你……”
他本来是想抽了袖管一把推开便是,哪里想到抬眼便是一张姿容芳华艳绝人寰的美人面撞进了他的眼里。
美人柳眉似远山黛黛,唇若樱桃妍妍,桃颊上也仿佛有几片丹霞溶溶,尤是那一双薄泪盈睫的秋水妙目,眸光流转间似有薄雾弥弥,如一汪碧波荡漾,正是顾盼生辉婉转多情……
齐眉的刘海在佳人仰头露出眉眼时微微倾斜,那浓烈雅致的芙蓉颜色根本藏匿不住,倾倾然泄泄然便张扬开来,纵然此刻面上泪痕斑驳,长睫上还有几滴珠泪欲落不落,可美人仙姿佚貌,即便落泪也好生一朵带雨含露的三月新梨,直教人心生爱怜喜欢,白朗辰已经忍不住抬手帮着轻轻拭泪……
见白朗辰眼中闪过的惊艳之色,白芙蕖佯作不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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