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还请明言。”
那恒心大师还是不紧不慢地拨弄着佛珠,又看了孩子一眼,紧接着便闭上了眼楮,念起了《阿弥陀经》,念了整整三遍,约莫半个多时辰的光景,宋老爷和宋太太面面相觑,心里急得都憋出了火,可在大师的面前,怎敢造次,只能干等!
好容易悟心大师念完了经,宋老爷赶紧让下人送上了热茶让其润口。
悟心大师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悠悠开口︰“这孩子的命格实属奇特,贫僧瞧了许久也只能瞧出他的上半生,至于下半生虚虚幻幻不得而知。只一点,这孩子五行水太多,又有水患,避无可避,名字里头的汐字暂且改作起,两个大水冲掉一个,或许会挡上一挡。”
宋潮起掉进了荷塘,还未转醒,宋太太便抹着泪儿想起了这段往事。先前宋潮起烫伤了手腕是水患,如今掉进了荷塘还是水患,当真如悟心大师所言是避无可避。
就因着这个避无可避,吃着码头饭的宋大少是连游泳都不曾学过,自小起宋太太就不许他上船更不许他下海,甚至连沙滩都很少让他去。
结果…还是个避无可避。
宋太太越想越难受,抹了抹泪,狠声对管家宋康道︰“去,填平了那个荷塘。”
“填平了荷塘到了秋天娘可就吃不上糯米蒸藕了。”从床的里头,传出来了宋潮起略带嘶哑的声音。“我儿,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我这就叫宋康去前院叫来大夫。”
宋太太惊喜交集,一张口连十几年都未曾叫过的“我儿”都叫了出来。
宋潮起想起自己先前做的那个梦,梦见大红的幔帐,大红的盖头,喜秤那么一挑,盖头下的人竟然是赵美真,他吓得浑身一哆嗦,醒了过来。想来想去还是宋姿最好。
宋潮起拍了拍宋太太的手,宽慰她道︰“娘,我没事。哦对了,宋姿呢?我找她有事。”
宋太太只当他是真有事,“你掉进荷塘,你表妹吓得大哭,我叫宋姿陪着她说话去了。好好的在书房里看帐,你怎么突然跑出来掉进了荷塘?”宋太太很是疑惑,自己在心里嘀咕,难道突然跑出来也是为了找宋姿?
宋潮起似彻底迷糊了过来,心道着自个儿现在找宋姿恐怕他娘的心里生了疑,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想弥补,又觉得不能便宜了赵美真,便吱吱唔唔地道︰“美真…美真说她想要荷塘中心的那片最大的荷叶做荷叶饭。”
他敢说这个慌,心知他娘定不会去找赵美真质问,毕竟是隔了好几层肚皮的佷女,平时多是哄着她那是看在她是娘家人的份上,可和儿子比起来,孰亲孰疏,他娘自然分得很清楚,只会暗暗将其怨责,断不会轻易责骂出口。就是哪天传到了赵美真的耳里,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莲地认下,谁的手里握着谁的小辫子谁心里清楚。
大夫来给宋潮起问了诊,春枝也替宋潮起叫来了宋姿。那赵美真原也同宋姿一块儿过来的,走到了半路说自己肚子疼又折了回去。
太太问起,宋姿便如实答了。
宋太太的脸色当即拉了下来,心里头对赵美真的怨愤又多了一些。
宋潮起见宋姿到了,心里舒坦了不少。
两个人在宋太太面前打起了哑迷。
宋潮起道︰“昨晚上我让你回去想的事情可想明白了?”
宋姿眨巴着眼楮想了又想,他昨晚上除了臭不要脸地哄骗了自己,并没叫她想什么事情,实在是不知其意,遂摇头道︰“不明白。”
宋潮起又道︰“那今天就接着想”,顿了一下特别补充道︰“就在我房里。”
宋姿约莫着明白了,敢快宋大少是体虚爬不了她的床,转而想让她来爬他的床是嘛?
宋姿又想起了赵美真带着慌乱和怨恨的眼神,心里头知道要说宋潮起是失足掉进的荷塘,也太侮辱宋潮起的智商和眼神了,分明就是事有蹊跷。
宋姿背对着太太,动着嘴皮子用口型对宋潮起道︰爷,你体虚,大夫可说了忌烟忌酒忌女色。
说了两遍,宋潮起可算是看明白了,翻了翻眼皮子,不悦地在心里嘀咕︰女色?宋姿你是女色吗?明明就是爷的饭吶!
折腾了这许久,宋太太乏了,嘱咐了人给宋潮起熬药熬姜汤,留下了春枝盯着,便回了房歇息。
宋潮起许是真的体虚,不多时便睡着了。宋姿窝在角落里想着宋潮起交待的根本就没影的事情,时不时的去瞧一眼他沉睡中的脸。
宋少爷的长相那是没话说,干净白皙又不失男子汉的英气,加上还有一对儿招人的桃花眼,上一世的时候没少招惹些桃花债在身。恐怕这一世,亦少不了那莺儿燕儿自动地贴上门。
这兵荒马乱的年头,防火防盗还得防宋少爷失身,想想就挺愁人的。
这夜,宋姿果断爬了回宋潮起的床。
还别说,少爷的床和丫头的床,睡起来就是不一样,又大又软又舒服,床的上头还吊着一个嗡嗡响的大吊扇。
饭捧在手里岂有不吃的道理,睡了半下午的宋潮起精神特别的好,这样着折腾一会儿,那样着折腾一会儿,不知疲惫。
这哪像是体虚,分明是火旺。
折腾到后来,宋潮起道︰“宋姿这园子大,没住什么人,咱屋里的吊扇又在响,你且放开了胆子,叫几声给爷听听。”
宋姿媚眼如丝,笑道︰“唉哟爷,这不是给宋姿出难题嘛!宋姿不会啊,要不你先叫几声我听听!”
宋潮起……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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