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晴。”
他可以感觉到她脸上猛的一怔,随即流露出一些既欢欣又羞涩的表情来。
“什么名字,古古怪怪的。”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听的。”
虽然孩子不是在他身上,不过等待一条新生命孕育的过程,他和她同样兴奋,且倍受煎熬。
夜晚,雷允晴又做了同样的噩梦。
不同的是,这次血腥的气味更加迫近,萦绕在她鼻端。她明知道是梦,可是挣不脱,手心上的鲜血越来越多,缠绕着她,几乎将她逼得窒息。
她在黑暗里一下子坐起来,满头冷汗,大口大口的呼吸。
陆子鸣在身边动了动,慢慢旋开台灯,问她:“又做噩梦了?”
她沉默半晌,转过脸,歉疚的说:“对不起,吵醒你了……要不明晚你还是到客房睡?”
话音未落,额头上已经被轻轻一敲。他坐起来,帮她擦干额上的汗,埋怨道:“客房的床又窄又硬,你别想再赶我过去。”
其实关于她的噩梦,他一直十分好奇,有好几次看到她挣扎在梦魇中,双眉紧蹙,全身痉挛。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可是她醒来后从来一言不发。
他渴望分享她的一切秘密,开心的或是悲伤的,可是她不说,他也不会勉强。
雷允晴慢慢的镇定下来,又重新躺回床上。睡着是不太可能了,可是她要尽力保持着呼吸平稳,这样陆子鸣才不会担心。
黑暗里,她望着空洞的天花板,内心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攫住。
对于乔佩的流产,她一直问心无愧,她只是没有伸手拉住她,这样也算错吗?顶多只能算她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可是那一次次染上双手的鲜血,仿佛在无声控告着她的罪行。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真的会遭到报应吗?
这些天睡着,她一直保持着手抚着小腹的习惯,仿佛这样才能安心入睡。如果真有报应,那也应该是报在她身上吧,孩子是无辜的。
早上陆子鸣先醒,身旁的雷允晴还在熟睡。他俯下身,在她额上亲亲一吻,知道她一夜未噩梦所扰,根本睡不了多久,所以也没有叫醒她。
待陆子鸣洗漱完去上班后,雷允晴才悠悠转醒,坐起来时小腹一痛,她本能的扶住腰,不敢再动弹。最近几次检查,宝宝都一直很健康,这种刺痛也不同于寻常的胎动。她拿不太准,过了好久,才扶着床沿慢慢的站起来。
上厕所时才发现小裤上有一团暗红色的血渍,她吓坏了,忙打电话叫景瑞送自己到医院检查。一路上只觉手心发凉,心里七上八下,却不知该和谁说。
幸好医生检查完,还是说先兆性流产,又给她开了些保胎药。也许是她的体质问题,要保住宝宝必须格外的小心。
她拿着片子,长舒了口气。没想到才一走神,就出了这样问题,现在她的肚子已经有一些明显了,接下来的日子,还要更加小心才行。
正走着,身后有人叫她。她回过头,是上回帮她检查过的杜医生。
杜医生对她印象颇深,毕竟像她那样的病例,她还没见过几个。这次雷允晴来孕检,虽然不是她做的检查,但同一个科室,要看到她的病例太容易了。
杜医生扫了眼她微隆的小腹,脸上带微笑:“几个月了?辛苦吗?”
雷允晴笑笑:“四个月了,还好,就是有时候晚上睡不着。”
看到她脸上安宁的笑容,杜医生稍稍放心,看来小辰对人家还不错。按照一贯的惯例,发生了这种事,通常都是头几个月就带到医院来打掉,这次这个女朋友不知是神通广大一直瞒到现在,还是打算扶正了带回家的。不过明显对方是知道自己和韩沐辰的亲戚关系的,见到她仍能不慌不乱,那应该是后者了。
想着,杜医生忍不住骂道:“小辰这个小王八蛋,竟然让你一个人来医院检查。”
雷允晴一脸不解,杜医生还在说:“你也别太顺着他,没事多跟他撒撒娇,你别看他那人外表冷冷的,其实心肠最软,尤其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你现在是孕妇,什么都是孕妇最大,就该让他多跑跑腿,当回司机。”
雷允晴尴尬的笑笑:“对不起,杜医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杜医生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没关系,你不敢跟他提,我来跟他说,不行就告诉他老子。这小混蛋就是欠老爷子抽他。”
雷允晴摇头笑笑走开了。回家后就在床上躺着了,不敢再动弹。
晚饭时陆子鸣上来叫她,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发出轻微的蜂鸣声。
雷允晴睡得正熟,完全没有察觉,那手机一边震动一边微微斜移,眼看着就要掉下地去,陆子鸣及时伸手抓住了那即将滑落的手机。
不偏不倚,就瞧见了那屏幕上的显示:韩沐辰来电,是否接听?
他看了眼床上正安睡的人儿,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轻拍她的脸颊:“囡囡,你的电话。”
雷允晴皱了皱眉,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手机仍在他手心震动,陆子鸣又看了眼那来电显示,不再多想,按到了静音档,于是手机连震也不震了,只静静的躺在床头柜上,每隔一段时间发出闪闪的光。
他把手放到她身下,抱起她,又轻轻叫了声:“囡囡。”
雷允晴终于睁开眼,揉了揉眼睛:“几点了?”
“七点了,起来,先下去吃放。”
她“噢”了身,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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