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立刻打开,里面昏昏暗暗,扑鼻的烟味让我皱起了眉头。我对烟味很敏感,这点步轻风很清楚,他从不在我面前抽烟,可能他也叮嘱过队员,他们也极少在我面前抽烟。房间中央的地上倦缩着一个人,一双手护着头,房间里的米色地毯上有一块块的印子,我一眼看出是血迹。我走到他面前,蹲下,左手轻轻推了一下他,他慢慢放开手,露出一张血流满面的脸,我又一次惊住了,他,竟然是木林的弟弟,大伯木回岸的小儿子,木森!
我站起来,环视一下房里,有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好手,一付恭敬的姿态,我知道,他们是对那个长发男人恭敬,我转向他,问:“为什么打他?”
“说过了,为了讨债。”长发男人风轻云淡。
“欠的是什么债,欠多少?”
“赌债,一千万。”
“你放了他,我来还。”我说。
“嫂子!”“安之!”步闲庭和阮重阳急得大叫。
我叹了口气:“他不是别人,他是我堂哥,我没看见就算了,看见了不管说不过去。”
“哦,我倒不知道木家有小妹妹这号人物,倒是失敬了!”长发男人一脸惊奇地看着我说,用手指了指木森,又指了指旁边一打手,那打手立即上来将木森扶到沙发上。
木森大概从疼痛中回过神来了,对我说:“安之,别管这事,你走。”
我没动,只是看着他。
他突然发火了,颤抖地抬起手指着我:“滚,滚,别让我看见你!你他妈就是一灾星!滚滚!”
我还是没动,还是看着他。
木森对着长发男人恨恨地说:“方跃,你给我个痛快!我愿赌服输!赶紧的,给我个痛快!还有这女人,赶走,最讨厌!”
我缓缓走到木森面前:“你想让我避开这祸端,又跟我撇清关系,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我帮你。我虽然不喜欢你们,不喜欢木家人,但我没办法拒绝我的血管里流着木家的血。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掉进了一个圈套。”
方跃问我:“你真的是木家的女儿?”
我点头,“我是木家流落在外的女儿,后来找回来的。”
“难怪身上找不到一点富家儿女的娇蛮和自私。”方跃挥了一下手,那些打手全部退走了,□的真好,比步轻风在他队员面前还要有权威,不过步轻风是狐假虎威,他在老队长面前就是只病猫,眼前这是真威,像只老虎。
、第七二章
72
“安之;你走吧,木家什么也没给过你;除了伤害和侮辱;我自认没有伤害侮辱过你,但也没有好脸色对过你。你不要趟这浑水;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再回木家了;那里是个陷阱。我从你退出木家那天开始,就知道你是木家唯一的明白人,不被钱权所累的明白人。走吧;今天这事;就当没看见。”木森喘着气说;血从额头上流进嘴里,牙齿染成一片红色,乍一看,像个吸血鬼,狰狞,狂躁。
每回去老宅,木桑、木森,从不主动跟我说话,我更不会主动找他们说话,所以,在木家几年,我认真想来,竟然没和这两位堂兄说过一句话,只有木林,面色和气,偶尔问我几句学习情况,也完全是一问一答的形式,他不问了,我也闭嘴了。
“我有钱,可以帮你还债。”我说。
“他们要的不是钱。”木森闭上了眼睛。
“我要一本书。”方跃坦诚地说,“这本书本就不是木家的,你猜的对,这是一个圈套,我诱惑木森赌博,欠下巨款,目的就是让他去偷木伯恩的一本书。”
一本书?《津县志》!我内心掀起巨浪,表面不动神色。
“爷爷的书房你是知道的,我没办法进去,有一次我偷偷进去想看看内面竟然有什么,这么神秘,却发现爷爷阴森森地站在我背后,他什么时候在的我不知道,没一点声音,从那次后我不敢再去了。他要的书是《津县志》,爷爷原来交给你过,你一页都没看,又还回来了。”
“要是我没还,你会不会追杀我讨这本书?”我问。
木森坚决地摇头,“木家的东西,怎么能交到他人手上!”
我对方跃说:“你放了他,我想和你私下谈谈。”
“嫂子!”“安之!”“安之!”步闲庭、阮重阳、木森齐齐喊我,神色相同,全是一脸焦急。
我盯着方跃,等他回应。
方跃点点头,说:“你跟我来。”带头走出了房间。
我对着他们三人,沉声说:“相信我!”
步闲庭和阮重阳对视一眼,两人叹气,一屁股重重坐到沙发上,木森眼里全是担心:“安之,不要去,方跃不好惹!”
我对他说:“如果此事了了,以后不要再轻易上人家的当了。”我居然从木森的眼睛里看出担心,这是那个家留给我最善意的表情。
我跟方跃来到六楼的一间办公室,里面装修得豪华大气,富丽堂皇,一间办公室有几乎有一个教室那么大。方跃指指沙发,我坐下来,他又给我倒了一杯奶茶,说:“受伤喝咖啡不好,女孩子喝奶茶。”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本书,为什么说它不是木家的东西?这本书有什么秘密?”我无视他的细心,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木森说这本书原来在你手上过,你却不知道它的秘密?”
我摇头,“我没打开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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