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问自取,我问了老板价钱的,我还出价一百五十两呢。”千千打开包袱皮,摸着砚屏爱不释手。
周相摇头:“老板没有答应卖予你,你这般偷拿,就是小毛贼。”
“谁说我偷拿了,我和老板做了买卖的。”
千千嗤鼻,眼角余光瞥见门口走进来的男子,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她笑眯眯指着来人说:“不信你们问阮七。”
詹涟台招手示意阮七过来,阮七走近躬了躬身:“见过大人。”
周相饶有兴味地问他:“这小贼说她从画舫老板那里买下了砚屏,此话当真?”
阮七生性严肃冷漠,但却是不会拐弯抹角的直爽性子,周相本来指望他拆穿千千的谎话,哪知阮七却板着脸点头承认:“是。”
不仅周相惊讶,连詹涟台也出乎意料:“什么时候?”
“就刚才。”阮七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水,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千千,目光似乎含着怨怼,“她让我凿穿船底,把船弄沉以后再假装好意帮画舫老板打捞东西,之后我上岸,老板按照找回一样失物给十两的价钱付我酬金,此时我便提出不要银两,只要那方砚屏作为酬谢即可。”
“莫非他答应了?”周相狐疑,“但砚屏价值千两,生意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亏本买卖。”
不等阮七答话,千千就抢先道:“东西值钱是因为完好无损,如果不是,那就一文不值。”
阮七颔首:“我从湖底捞了几块黄色石头,告诉老板砚屏已经摔碎了,他若想要我就全部捞上来,依旧是一块碎石十两的价钱。”
詹涟台听到这里不禁笑道:“天知道砚屏碎成了几块,若是有成百上千的碎片,捞起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画舫老板宁愿不要砚屏,阮七正好借口千千喜欢砚屏,打捞失物的酬金分文不取,然后包了几块石头装作是砚屏碎片,拿回来交差。
“匡老爷,这桩买卖我还是做成了,而且没有偷。”千千从怀里拿出五十两给阮七,“你的酬金,剩下的找他要。”她指着詹涟台。
詹涟台不买账:“这又是什么道理?”
“因为阮七是我向你借的呀!”千千理所当然,托腮娇俏,“现在我把他还给你,既然人是你的人,工钱当然你付咯。正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下次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我再找你借。”
“哈哈哈——”周相再次大笑,指着千千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詹涟台笑而不语,挥挥手示意阮七退下。
千千一副笑眯眯地的样子:“匡老爷此言差矣,我虽是小女子,但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别人。”
“老夫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了。”周相捋胡笑问:“坑蒙拐骗,你是哪一行?”
“什么哪一行,这四样本来就是一家。”千千莞尔一笑,“匡老爷,我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这时詹涟台郑重其事向他介绍:“这位千千姑娘,乃是一位擅长设局的高手,刑部有很多悬而未决的大案都出自她手,大人也许耳闻过,比如万两白银失踪案、点石成金案、以画易画案……”他稍微停顿,朝着千千做出一个拜服的动作,“我等凡人可谓望尘莫及。”
周相见他如此神情,眯了眯眼:“詹老弟何必自谦,你也是棋局高手。”
“比起千千姑娘,自叹弗如。”詹涟台微微含笑,这才终于把话说到了点子上,“都察院最近的一桩案子,下官始终查不到头绪,后来经千千姑娘点拨,顿时想到一种可能。”他做了一个请千千说话的手势,周相顺势把目光转过去。
“他都告诉你了?”周相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悦。
“詹大人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两个人是邻居,他们素有往来关系不错,可是有一日其中一人忽然状告另一人,闹上公堂。如今尚未判决,被告还有挽回的余地,要么毁了原告手中的证据,要么洞察对方目的,对症下药。可问题是谁也不知道原告这样做的理由究竟是什么,所以这让被告觉得十分棘手,简直束手无策。”千千捧着茶杯,收敛了笑容:“匡老爷您有没有想过,其实这可能是一个局?”
周相也谨慎起来:“什么局?”
“引蛇出洞之局。”千千娓娓道来,“有些人生性谨慎,不会轻信他人,所以在骗这些人的时候,我们总会故意打草惊蛇,等他有所行动之后,再找出破绽下手。就好比我告诉一个人他藏在家里的银子被偷了,他回家势必要检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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