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姜禹面前,就像在家里跟父母怄气的小朋友,这一刻还抹着眼泪暗暗发誓再也不要理他们了,转眼睡了一觉起来又亲亲热热地问妈妈“今天早餐吃什么呀?”。
承认吧,爱情迷人的地方就在于,有时还真的觉得没有那个人不行。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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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淑言的检查报告出来,肺癌中期,需要及时治疗。
盼来盼去,竟然是最糟糕的结果。即使陶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她回到柳家大宅,妈妈那里是瞒不住的,其他人也得到了消息,整个家里难得的压抑和沉默,连柳博延见了她也没有挖苦和呛声。
一顿饭吃得极为安静,陶然的味蕾都麻痹了,米饭咽下去就像沙子梗在喉咙里,草草划拉了几口就放下碗筷。
林淑言关切地问:“陶子啊,怎么只吃这么点,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不是的,妈妈,我吃饱了。柳叔叔呢,怎么不见他上桌吃饭?”
柳博延面无表情地回答:“血压都快爆表了,哪还吃得下饭,这会儿在楼上卧床休息呢!家里有一个人病倒,就会有第二个。”
陶然红了眼睛,唇微微颤着,不知哪来的冲动,拿过手边的水杯就朝他泼过去。
水珠顺着柳博延黑色的发丝滴落到眼睛里,他闭上眼,顿住动作静静坐在那里,也不用餐巾去擦。
林淑言急得赶紧抽出纸巾给柳博延擦脸上头发上的水,低声斥道:“陶子,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哥哥道歉!”
陶然扬起头,“我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妈妈,你也没做错事,为什么一辈子都这么委屈自己?你现在都病了……”
她被泪水哽住说不下去,推开椅子跑回房间。
她不想跟柳博延起冲突的,可他实在太过分了,对于照顾了他十多年的长辈没有一点最基本的尊重,更别说什么感情,简直冷血。
妈妈如果走了,他们柳家就与她们母女再无一点瓜葛,他就可以解脱了,是这样吗?
她刚才没吃几口东西,很快听到有人打开房门走进来,把盘碗之类的东西放到桌上,以为是妈妈来劝她去给柳博延道歉,用手抹了抹眼睛道,“妈,把东西拿走吧,我不想吃,也不会去说对不起的。”
“我不稀罕你的对不起,起来把粥吃了,别再让我端下去!”
进来的人居然是柳博延!陶然一惊,转过身去,“你……”
“怎么,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其实你早就想对我这么做了吧,终于被你找到机会了。柳陶然,你胆子不小。”
第20章 两难
如果是以前,陶然可能会因为他这番话而瑟缩,甚至服软,顺口就把对不起三个字给说出来了。她总是有些怕柳博延的,怕他的冷嘲热讽,怕他冷漠外表下的不怒自威。
恨比爱更加耗费心力,愧疚比感激更加难以释怀,就是这么回事。
她从没与他发生过这样的正面冲突,可眼下她竟然不觉得怕了,颇有种豁出去的意思。
柳博延话虽那样说,却没打算真的追究什么,在沙发上坐下,瞥了一眼桌上的碗筷道,“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把这碗粥吃了,别再让我端下去跑一趟。”
“我不想吃。”
“你以为我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家里有了一个病人,其他人关心则乱,不吃不喝地发愁、忧虑,不但对病人一点好处也没有,自己也要倒下去让人来照顾。你们都病倒了,就能分担癌症的凶险了么?”
陶然垂眸不说话。
“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劝你妈接受最好的治疗。美国那边有更好的专家和医疗资源,我跟她提过了,她不肯去。”
陶然讶然地抬起头来看他,“你愿意安排她去美国治病?”
“你以为柳家现在就只有我能做主?这么点小事,还用不着我安排。”
噢对了,还有柳叔叔,他不会坐视不理妈妈的肿瘤扩散。
“那……她为什么不愿意去?”
柳博延冷哼,“你们不是母女连心么,连这都想不通?去美国治疗不是一两天的事,她觉得时日无多了,与其在异国他乡浪费时间,不如就留在这里陪陪家人。”
陶然的心都揪紧了,“她怎么能这么想呢?”
“不然呢?你能辞职陪她一起去吗?恐怕就算你愿意,她也不肯让你这么做。”
陶然知道他说的都对,她也的确有冲动去辞掉工作,陪妈妈到美国治病。
柳博延站起来,“你那小记者不做也罢,辞掉也没什么可惜的,光谷传媒下多的是类似的岗位。你自己考虑清楚,不要后悔就行。”
他无法正视自己内心那点阴暗的期盼,倘若她辞掉现在的工作,离开江临,就会跟姜禹分开,时间一久,感情就淡了,她还是他的柳陶然。
可那样她真的会开心吗?林淑言迟早是要离开的,医学再昌明也拖不过命定的劫数,到时留下陶然一个人,牺牲了爱情又留不住至亲,该有多孤独?
柳博延发觉这一回,他也给不了她任何客观的建议。
“大哥……”陶然在身后叫他,迟疑了一下才说,“谢谢你!”
他没回头,他不喜欢她的客套和疏离,更不喜欢她怕他,但至少听她说这三个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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