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为难我的人。”
苏夜道:“你放心,我本来就不想为难你的人。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难怪区区戚少商,可以惊动多个州府县城,布下天罗地网,非拿到他不可。”
刘独峰笑了笑,笑容中却毫无欢愉之意,只道:“傅宗书手中并无兵权,想要调兵遣将,只能预先请旨。圣上一直知道他在做什么,同意由他全权处理。但他不知道,我此后又被召入宫中,领了天子密令。否则……至今我还被蒙在鼓里,对内情一无所知。”
苏夜很想在原地踱步,排解纷扰思绪,想到敌人就在面前,又强行忍住。她待刘独峰说完,便接口问道:“不错,是我太蠢了,其实一看他调动的兵马将官,我就该知道这事非同小可。那……戚少商本人知道么?”
刘独峰道:“他大概只以为傅宗书是幕后主使,不会多想。”
苏夜轻声一叹,问道:“你可知道,你说出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刘独峰淡然道:“至多不过我看错了人,还能怎么样?与其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不如寻求一个中庸的解决办法。苏梦枕与五湖龙王都信任你,你总该有几分过人之处。”
苏夜笑道:“好哇,谁是玉,谁是石?你们几位大人各有各的打算,能马到成功才叫奇怪。”
那个较年轻的锦衣汉再度忍不住,叫道:“你啰嗦什么,大人已将机密坦诚相告,你还不快回去把戚少商带来。到时城毁人亡,可别怪我们不曾尽心。”
刘独峰自囿身份,不肯出言叫她放回手下。那四位却不管这么多,话里话外,不断提醒她记着他们尽过心力,不可伤害李二、廖六两人。
苏夜听惯了这样的话,怎会听不出来,闻言微微一笑,道:“我这人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我了解诸位的难处,能通融处自会通融。我也不指望你们替我卧底,反水那位全身披挂金甲的黄大人,不指望你们袖手旁观,事后被人上本弹劾,只求在危急关头,放城中女子一条生路,就足感盛情了。”
刘独峰静静凝视着她,忽道:“有没有任何办法能让你离开毁诺城?”
苏夜笑道:“我不知道,也许你可以请我师兄再写封信,骂我一顿,试试效果如何。”
刘独峰终于失笑,下意识摆一摆手,平静地道:“请回去吧,将我的话原封不动转告戚少商。刘某随时候教。”
苏夜离开前,特意问及黄金麟、顾惜朝等人的现况。据说顾惜朝毒伤缠绵难愈,一日比一日衰弱,脾气也一日比一日阴郁暴躁。莫说旁人,连他最信任的“连云三乱”也不敢亲近他。黄金麟中毒最浅,情绪也最稳定,之前尚有兔死狐悲之情,如今见兔子迟迟不死,正在拖自己后腿,简直恨不得亲口把它咬死。
刘独峰心中存有深深忧虑,正因黄金麟绕开了他,每日与京中傅府联络,不知商议何事,准备采取何种举措。料想傅宗书再倚重文张,也不会因顾念他的性命,就此束手无策。
苏夜听完,不喜反忧,只得强行按捺忧虑之心,一件件处理麻烦。其实今日一见,已经发生了再好不过的喜事。与此相比,任何坏消息都有缓冲余地。
她再没想到,和刘独峰见了第二次面,居然获得如此令人震惊的情报,十有八九牵连了皇室隐秘,十有八九不是好事。赵佶君臣平时好的蜜里调油,此时有变故发生,爱卿们自然要倾巢出动,为君分忧了。
她满心疑惑,又觉得隐隐兴奋,急匆匆地返回毁诺城,不及与旁人交待,再次独自来到戚少商居处,一见他面,立刻将问题抛到他面前。她先转述刘独峰的疑问,又道:“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才惹出这么大动静。看你这表情,你应该已经想起了是什么事吧?”
戚少商认识她不久,却第一次见她如此急切,连连追问他人。但他自己也极其震惊,一边难掩惊讶,一边恍然大悟,苦笑道:“刘独峰不说,只怕我到死也不明白。”
苏夜冷冷道:“他们正是要你这么想,如果你发觉事情不对,要将天子隐私遍传天下,岂不是弄巧成拙?”
戚少商总算恢复了一点连云寨主的英豪之气,瞟她一眼,摇头道:“他们已经弄巧成拙了。连云寨未破时,我只把那件事当作野史传闻,一笑置之,从未真正相信,更没想拿它达成任何目的。”
苏夜奇道:“你莫非是说,你从旁人口中听闻这事,并非自行目击或者打探而来?”
戚少商道:“不错,所以我才始终不信。人家说的话只是人家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也不见得真实可信。但皇帝这么急着拿我,可见事出有因,反令我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苏夜道:“究竟是什么事?”
她回来之后,夕阳已完全沉下地平线,为满天星光取代。城中四处燃着火把、风灯、蜡烛,将每个房间、每条长廊照的雪亮。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能平安无事见到清晨曙光,就证明他们又安全度过了一天。
戚少商盯着桌上烛火,沉吟着,思索着,迟迟未曾回答她。苏夜微觉不耐,催促道:“事已至此,你为何犹豫不决?难道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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