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郑宝才说好了要买楚家老宅的事情,岳西不敢再多耽搁时间,一路朝着慈县赶。
耳边是杜三娘嘁嘁喳喳说个不停的闲言碎语,都是这两天她和郑家娘子聊天听来的新鲜事,无外乎‘东加长西家短谁家的耗子三只眼’之类的,岳西摆出一副聆听的姿态,眼睛却在官道上不断打量着。
她发现随着天气转暖,来往于这条东西官道上的行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走不多远驴车就会被人拦下,都是要搭顺路车的。
甚至大多路人都会提前打招呼:“赶车的小哥儿,捎一段吧,我给车钱!”
如此走到了一半的路程,路上的要搭驴车的行人才没了踪影。
岳西急着赶路,又心疼驴宝气,不肯让它太累,因此便是有人出了很高的车钱,她还是拱手回绝了。
“它就是一头驴!你干嘛对它那么好?”杜三娘见赶车的有银子不挣,让车上还空了那么一大块地方,不禁替岳西心疼起钱来:“多拉一个人你就多挣一份钱,回去多给它喂点好草料,还能把它累死了?”
“银子是挣不完的。”岳西看了急赤白脸的杜三娘一眼,轻声说道:“若是真把我的宝气累死了,别说那些银子挣不到,咱们两个今儿晚上都回不了家啦!”
苏三娘盘‘腿’坐在岳西的身后,盯着她‘挺’拔利落的身影张了张嘴,话还没说脸却意外地红了起来……
赶车的有良心,他是怕我在路上多受颠簸呢,宁愿自己受了损失少挣些钱也要让我早点回家去……杜三娘美滋滋地想道。
这么一想,杜三娘看着岳西便越发的顺眼,柔肠百转的思前想后,又觉得自己和赶车的有缘无分,徒增了惆怅……
就这样美一阵,惆怅一阵的,二人在云雾镇分了手,这次岳西没有和她约好下次去帝都的事情,这让杜三娘颇有些怅然若失。
但她又不好追着人家刨根问底的,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独自离去。
既然动了要买楚家旧宅的心思,岳西知道这段日子自己少往帝都跑不了,因此不好和杜三娘相约,只留了活话:到了下次‘交’绣活的时候,若是过了辰时正她没有来,就让杜三娘还到官道上去搭过往的车辆进城,不要等。
回到行宫的时候天已经是半夜,岳西的驴车还未停稳,就见一团黑乎乎的人影儿朝着自己大呼小叫的扑了过来:“爹爹!”
“主子,您可回来了……”
在一片咋咋呼呼里岳西才惊觉今日确实回来的比往次迟了很多!
“都没睡呢?”凭着声音就能判断出行宫里的人几乎已经到齐,岳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儿事儿多,耽搁了……”
“收了东西,都回去赶紧歇着!”她对着围在身边的众人呲牙一笑:“以后我再回来晚了不要等,你们也不要着急,左不过这里是家,我总要回来的。”
“你说的轻巧!”江岚在车上‘摸’索了一阵,‘摸’出包着绣品的那个包袱抱着往回走:“一行宫的人都指着你,万一你要是被狼叼了去,我们可怎么办?”
“呵呵!”这样的埋怨让岳西觉得心里一阵温暖,她牵起喜来的小手用力握了下说道:“瞅见没有?这是讹上我了。准备吃我一辈子呢……”
“爹爹,下次再出去带上我吧,有我和爹爹做伴儿,狼就不敢来叼爹爹了!”喜来的小手冰凉,显见是在外面等的太久,小家伙儿已经被夜风吹透。连说话时的声音都带着轻颤。
“你等了多久了?”岳西弯腰伸手在他的衣服上抓了一把:“怎么穿的这么少?”
“没多久……”喜来仰着头看她。沉沉的夜‘色’里,岳西只能看见他一张小脸白白的,眼神闪烁:“吃了晚饭就在‘门’口坐着了……”
“真是!唉……”伸臂抱起了他,岳西提步小心的上了台阶:“去浴房烧水,多烧点儿……”
“是。”云画在她的身后应了。
“爹爹?”喜来两只手圈住岳西的脖子,头枕在她的肩上,细声细气的求道:“喜来很乖,不会给爹爹找麻烦,带上我吧?”
“好。带着你。”岳西侧头在他细腻的皮肤上蹭了蹭,轻声应了:“只是啊,以后你就是等我回来也要多穿些衣服,真生了病还怎么和我出‘门’?”
“嗯。”喜来忙点头应了。
自己不过是晚回来了些,眼瞅着一行宫的人都‘乱’了方寸,岳西既感动又感慨。想着有家的人应该就是这般模样吧?
不管回来的多晚,也不管走的多远,家里的人都会惦记着自己……
“主子。”岳西心里正胡思‘乱’想着,高公公提着一盏灯笼追了过来叫住了她:“您看!”
黑漆漆的夜‘色’里只有这一盏灯笼亮着,岳西先瞅了那破灯笼一眼才抬了头,心里咯噔一下,觉着在那莹莹微弱的光线中头发半长不短被风吹得凌‘乱’的高公公像个特务!
“看什么?”岳西盯着不像好人的高公公问道。
高公公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形象狼狈,仍旧微微低着头眼睛瞟向听涛殿的‘门’口:“那位姓叶的公子已然来了两天了,说是找您来的。”
“嗯?”岳西顺着高文的视线一起望向听涛殿,果然见那里站了个人。
及至她走过去看清那个人的容貌之后更是吃了一惊:“师爷?”
先前听到高公公说到‘叶公子’岳西直接就想到了叶勉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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