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你同窗那个叫赵文轩和何谦竹都入场了,两人都只通过了县试,没通过府试,今年他们好像没去考。”顾大河见气氛有点尴尬,就起了话题,道,“我打听到的,何谦竹是何秀才的族中侄子,他们都是桃花镇何里正的族人,关系还算亲近。”
顾青云一惊,桃花镇也是有几个大姓的,其中一个就是姓何,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他们家族好像出了几个人才。
“有一天我们姓顾的也像他们一样就好了,族中有两个秀才,一个是私塾先生,一个是里正,族中还有人经商出色,在桃花镇这个地方,就稳如泰山了。”顾季山叹道,抽了一口旱烟。
顾青云默然,是啊,好像大家都有一种朝不保夕的不安感,即使现在吏治清明,但还是担心一个小吏能给自家带来麻烦。他知道,这是前朝最后十几年的混乱给老一辈的人留下了惨痛的回忆。
“爹,我今天送完栓子后就顺便去了一趟县城,买了粗盐后,就找一品香的掌柜了解了下牛市的事情,他说确有其事,过几天牛贩子就到我们这里了,他让我们如果想买的话就要准备好银钱,应该会比较贵。”顾大河见他爹陷入沉思,就继续说道。
粗盐,他们因为要的量比较大,一向在县城里买,比在镇上少花十几文钱。
顾季山他们精神一震,都紧盯着顾大河。
顾大河却在沉思。
老陈氏眼一扫,见大丫她们都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就指挥道:“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做菜烧水去。”
二丫嘴巴动了动,想告诉她奶,她们都把这些弄好了,可还没来得及说,就见大丫朝她使眼色,于是就很顺从地出去了,顺便还把三岁的堂弟狗蛋也带出去了。
顾大河这才又说道:“而且掌柜还说近段时间有些地方的鸡发生瘟疫了,鸡蛋和鸡明显减少,就让我们增加这个月的份额,他的价格也随着市价,加两成。”
他说了个鸡蛋的数字。
顾青云一算,就说道:“那这个月差不多有1200文的收入。”本朝是1000文钱兑换一两银子,当然实际上可能会有所波动,不过波动不大。
“每次鸡瘟,只要我家的鸡群没染上,钱都会赚多不少。”李氏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想了想才答道。
她的话让大家都露出笑容,虽然有点不厚道,但自家能多挣钱的感觉很好哇。
“不过我家还有那么多鸡蛋吗?”小陈氏看了一眼老陈氏,柔声道,“娘,不够的话,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向村里人买?”
“是要买的,加上我们以前腌制的,还没卖出去的,可能还差一点,到时老大媳妇,你就去村里找人买,按照惯例。”老陈氏吩咐道。
小陈氏点点头,知道她的意思,按照惯例就是先找和自家关系好的,比如顾家的其他几房人啊,然后才是村里其他和自家走得近的。
“卖鸡的话,现在有52只,还有35只母鸡在生蛋,我看了下,可以卖出2只老公鸡,还有10只老母鸡,它们都不能生蛋了。”顾青云想了一会就建议道,因为他经常去看鸡群,非常了解它们的情况,大家也就同意了。
说完这个事后,大家的心情颇好,老陈氏就问起了大丫的亲事。虽然家里的很多事情她都一把抓,但是对于孙女的亲事她是不插手的,都由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做主,省得以后过得不好遭埋怨。
这就是顾青云比较佩服他奶奶的一点,自己奶奶有时候觉得很霸道,但在有些事情上,她又放得宽,刚柔并济,把两个儿媳妇都管得比较服帖,为此村里的老妇人还向她取经呢。
“哎,你们说以后大丫她们嫁了后,家里咸鸡蛋的秘方是不是就被带过去了,我们到时还能不能挣钱啊?”李氏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忙问道。
众人一愣。
不过这些离他都太远了,暂且不想,现在最主要的是学好算学。
是的,在进入学堂两个月后,顾青云就开始学算数了。首先就是学乘法口诀,据何秀才说无论是谁都是先学这个的,这是入门级的。
顾青云一听,都愣住了,都六年了,大爷爷一次都没教过他这个。
大爷爷到底有多恨算学啊?还是他觉得自己先不必学这个?
直到问了何谦竹后才明白,一般的人一开始只会学些简单的加减,其他的是不会马上学的,因为启蒙首先要读圣贤书,确立自己的基本三观后才能学其他的,算学就相当于选修课,由着老师和学生自己安排。
加上考秀才的前两个考试:县试和府试都不考算学,所以大家都是等要入场前一年才开始,那时学习就很有针对性了。
而乘法口诀是中国古代筹算中进行乘法、除法、开方等运算的基本计算规则,沿用至今已有快两千年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顾青云的表情都快要裂掉了。
晕,他穿的到底是不是中国古代啊?难道古代就有乘法口诀了?亏他还以为自己会在这一科上很占便宜,还美滋滋地想着是不是要把乘法口诀炮制出来,一鸣惊人?
没想到,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不过顾青云学这个还是学得很快,因为古时的乘法口诀,是自上而下,从“九九八十一”开始,至“一一如一”止,与后世使用的顺序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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