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眸倒映着宋予乔的影子,漆黑的夜里,一双幽深双瞳内,好像是藏着两簇火苗。
“裴斯承?”
宋予乔叫了他两声,又伸手在裴斯承眼前晃了晃,发觉到并没有反应。
直到下一秒,裴斯承忽然从宋予乔的身上翻身下来,直接陷入了柔软的床垫内,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宋予乔翻身起来看着裴斯承,轻轻叫了一声:“裴斯承?”
裴斯承这才转过来,幽幽的目光看向宋予乔,“多长时间了?”
宋予乔双肘支撑在枕头上,露出一袭美背,“没有多久,就是上个星期才在药店买了验孕棒,还没有来得及去医院查。”
“为什么不告诉我?”裴斯承伸手想要抓住宋予乔的手腕。
宋予乔哼了一声,直接翻身背对着裴斯承,“我现在都没有想要告诉你,你如果对我不好,我就去医院直接将孩子打掉,我才不会傻到像夏楚楚一样,自己一个人怀了七个多月的孩子,还又重新找回去,傻的要命。”
裴斯承知道,宋予乔心软,就算是因为一些小事为他生气,却从来都不敢过了头。
是的,她怕伤害到最爱的人,自己最爱的人和最爱自己的人。
能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去爱,何必要彼此折磨呢?
不管是夏楚楚,还是宋予乔,都最爱的是裴哥哥,这就足够了。
裴斯承从宋予乔的身后,将她环住在自己的胸膛上,双臂在她的小腹上交叠,滚烫的手掌心向内,贴着她此刻孕育着小生命的皮肤上。
“谢谢你,楚楚。”
宋予乔忽然想起,在三个月前,自己假怀孕的那一次,在拿到了验孕棒的那一刻,裴斯承脸上难以抑制的喜悦和欣喜,甚至抱着宋予乔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还说要这一次陪着她十月怀胎。
那时候,宋予乔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满心满意的全都是感动与欣喜。
但是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宋予乔转过来,裴斯承埋首在她的肩窝,忽然感觉到皮肤上有湿湿的感觉。
她抱紧了裴斯承的腰,轻轻说:“裴哥哥,我爱你。”
这是宋予乔对裴斯承说的第一句“我爱你”,却是裴斯承已经等待了五年多之后。
裴斯承从来都不否认,当年他对夏楚楚,不是一见钟情,只是和夏楚楚有同样的想法,异国他乡,遇上一个老乡而已。再后来,甚至是因为夏楚楚的性格原因,太粘人,而一心想要甩掉她。
可是,偏偏就是造化弄人,有了小火。
因为裴斯承比较晚熟,而且为人冷然矜持,他对于书上有关于情爱的东西,一切括在高中那个有着浪漫情怀的语文老师讲的一句话——“玲珑骰子安红豆,刻骨相思知不知。”
当时裴斯承就在心里十分傲慢地补上了一句——“不知。”
上天也许就是因为裴斯承这种刚开始蔑视情爱,才让他在五年多的寻找中,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都在体味着这样的“刻骨相思”。
也终于就明白了,原来刻骨相思,是这样的感觉。
还好,终于等到你,还好,没有放弃。
………………
再说,在这个夜晚,齐轩的所在。
齐轩去了墓园。
他现在最经常来到的,就是墓园,而看墓园大门的门卫,都已经认识了这个已经有些老态的年轻人。
“又来看女朋友啊?”
齐轩点了点头:“嗯。”
其实,在五年前,张梦雪和齐轩见过最后一面的时候,齐轩趁着张梦雪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将一个微型的窃听器安在了张梦雪的包上,张梦雪没有发觉。
窃听器的终端,在齐轩这里。
然而,这个窃听器,就让齐轩在餐厅内,就了解到了那天在张梦雪车中的情况。
当一声一声的尖叫声从耳机内传过来,齐轩的心完全揪紧了,他冲出了餐厅,只不过,他该去哪里找张梦雪的车,还有那个现在都很不理智的两个女人。
这份窃听材料,齐轩依旧保存着,却一直没有寄给裴斯承。
既然张梦雪喜欢裴斯承,那么,就让张梦雪在裴斯承心中,永远都保持着这种冰清玉洁,绝不褪色。
裴斯承想的没有错,在他找夏楚楚的这几年,齐轩也在找夏楚楚。
想要找到夏楚楚,为张梦雪报仇。
当时,若不是夏楚楚发疯了一样的与开车的张梦雪扭打,又如何能造成那样的惨状?
一直到刚才,就在宋予乔坐上了他开的出租车,齐轩心里想,机会终于来了。
可是,一路上,齐轩脑海里都在回荡着裴斯承和夏楚楚在一起脸上那种明媚的笑容,况且,裴斯承也是找了五年多,才终于找到了这人,还是裴斯承儿子的妈妈。
齐轩最终还是收手了。
在荒野上靠着树抽烟的时候,齐轩透挡风玻璃,看着在车内坐立不安的宋予乔,明明想要搞一些小动作,却有所顾忌。
应该是怕伤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吧。
裴斯承的孩子。
其实,说来,齐轩之前也找过私家侦探去调查宋予乔这个人,她的背景,她的家世,甚至一些经历,与七年前出国五年前回国完全一致。
只不过,齐轩从没有见过宋予乔这样的女人,明明一次次地被别人伤害,却始终保持着一颗真心,不愿伤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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