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互相揭短,已近乎撕破脸。如果不是彭莹‘玉’坐镇,以倪文俊的脾气只怕要拔刀相向。
在张宽仁看来,一切由彭莹‘玉’决定,南昌城是要‘交’出去的,红巾军离开之日,义军要怎么对付‘色’目人与他无关。但在他离开这里之前,必须以红巾军的规矩办。
“杀尽这城里的‘色’目人?”彭莹‘玉’的手掌在衣袖了捏成拳头。
没人把这几万人的‘性’命放在心上,那只是江北义军与红巾军之间的争斗的筹码。张宽仁少见的强硬,说明他绝不会在这件事上让步。红巾军在这座城里占了半壁江山,所以在这座屋里有足够的话语权。倪文俊再难缠,现在南昌城里是由红巾军说了算。
但如果郑晟的执意率大军退走,倪文俊也不能留在江西。这位义军的元帅是头狠毒的狼,吃人不吐骨头,偏偏还是头很厉害的狼。
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彭祖师身上,在周修永的计策得逞后,他重新成为义军中最有威望的人。
彭莹‘玉’缓缓道:“攻下南昌后,皇帝将在武昌登基,商定国号,赏赐百官,倪元帅不必再留在南昌,这里的事情‘交’给况普天和项普略就可以了。半年前,你们无一兵一卒可以攻下湖北,如今我手中有过万兵马,再有江西弥勒教众支持,不必担心鞑子反攻。”
张宽仁赞道:“什么人留在南昌,由彭祖师定,如果祖师需要兵马持支援,公子和周才德与江西弥勒教信徒渊源深,宗主说可以留五千士卒在这里。但是……”他话风一转,“如果有人敢不听祖师的命令,按照宗主的命令,我唯有用手中的刀为宗主开路。”
这是郑晟在信件里写的原话,威胁的味道就像拔出了一半的刀子。
张宽仁是不会有这么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就像一块圆滑又坚硬的石头,看上去没有攻击‘性’,但如果谁想随随便便来欺负,一定会碰过头破血流。
彭莹‘玉’顺着张宽仁的话头说下去:“杀尽‘色’目人的话可以休矣。”
倪文俊不服气的晃头。他在武昌不是这么做的,‘色’目人都被杀死扔进长江了,他们的‘女’人和财物都归了义军将领所有。造反难道不是为了这些?
“还有,”彭莹‘玉’回头看了看一直保持严肃模样的年轻人,“我只要周顺留在我身边。”
况普天和倪文俊都‘色’变,周顺是郑晟的义子,又是周子旺的儿子,留在南昌等于给郑晟在南昌开了一道‘门’。
当事情关系到自己的利益时,况普天绝对不会躲起来:“师父,周顺是郑香主的义子。”
“但他也是你大师兄的儿子!”彭莹‘玉’毫不客气的呵斥。
张宽仁不用再说什么了,他刚才已经表过态,红巾军会以手中的刀为彭祖师开路,实际是在为周顺留在江西开路。宗主算无遗策,抛出周顺这颗棋子,注定会在平定江西一战中占便宜。
倪文俊不甘心:“周顺是郑香主的人,他不能留在南昌。”
彭莹‘玉’勃然大怒:“倪文俊,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插’嘴。邹普胜是我的弟子,周子旺也是,这与你没有关系。”
周顺只是看着听着,不说话。这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似曾相识,在罗霄山里见过许多次了,他在想为什么这些为了一点小事争斗不休的人能够舍出‘性’命去造反。
张宽仁不失时机的抛出计划:“红巾军三天后会撤出南昌。宗主有令,我就不去武昌了,王中坤会去那里。”
彭莹‘玉’发怒后,倪文俊和况普天不敢开口了。
这世上终究还是凭实力说话,彭莹‘玉’的地盘来自红巾军,连倪文俊的北城也是红巾军让出来的,再找麻烦就是自找没趣。当一个人有了立场时,就会失去客观评价的理智。这屋里彭莹‘玉’是最公正的人,郑晟做出的让步已经够多了,彭莹‘玉’不能再苛刻他。
议事再不欢而散中结束,但做出来的决定不可更改。
倪文俊一路骂骂咧咧回到北城,如果不屠杀城内的‘色’目人,他这场仗就真是白打了,士卒死伤那么重,没有得到一点好处。杀人就可以抢掠,可以浑水‘摸’鱼,但现在没有机会了。
留守的陈友谅见倪文俊脸‘色’不好,过来询问过程。
他一直是倪文俊的智囊,倪文俊也想听听他的建议,把议事厅里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问:“如果我就是留在这里不走,彭莹‘玉’和张宽仁拿我有什么办法?”
陈友谅立刻摇头:“元帅万万不可,元帅如果不率兵撤回江北,我猜彭莹‘玉’和郑晟就不会派人前往武昌参加皇帝的登基大礼。”他‘阴’着脸想了一会:“如今要想留在南昌只有一个办法。”
他一向主意多,倪文俊大喜,追问:“什么办法?”
陈友谅道:“红巾军撤走后会立刻前往广州东路和湖广,这一两年内是回不来了,如果官兵在这期间趁机反扑,彭祖师抵挡不住,我们就有机会了。”
“啊,”倪文俊张大嘴巴,一拍脑袋,“好计策,但宽撤不‘’短时间内是不敢再回来了,只能从长计较。”
他们二人相视而笑,有些话无需说的太明白。官兵不敢回来无疑是畏惧江北义军,到时候只要能给宽撤不‘’一颗定心丸,官兵一定不会放弃收复南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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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对倪文俊不守规矩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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