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菱在他脑门上狠狠拍了下:“灭绝你个头啊。”
钟凯委屈地摸着脑袋。
夏扬一反常态地笑得欢愉。
午饭后,按照钟菱的心意,最好是立刻告辞走人落个清净,但她根本不敢开这个口。她可以肯定,她只要敢提一个字,钟德福的河东狮吼马上就给她颜色瞧。
“姐,你陪老爸去散步。”钟凯给她使了个眼色。
钟菱迟疑了一下,说:“好。”
一路上钟菱的话很少,基本是钟德福问她,她才回上一两句。尽管如此,还是能看出钟德福心情舒畅,兴致很高。
回来的路上,他似是不经意的问:“回来后有什么打算?”
“爸,”钟菱顿了顿,“我有工作。”
“我知道你有工作,”钟德福不耐烦地道,“职位再高又怎样,还不是给别人打工。”
钟菱极淡的一笑:“爸,我有自己的职业理想。”
“理想在哪里不能实现?来帮我委屈你了?”
钟菱抚额,怎么感觉和他就说不清了呢。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讨论这个话题,看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那不一样。”她说。
“怎么不一样了?”钟德福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家业没人愿意继承,儿子不肯,女儿也不稀罕。
钟菱静默无声,半晌她说:“您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钟凯比我聪明,应该能够帮到您。”
“这臭小子的脾气比你还倔,我哪能说服了他。”钟德福恨恨道。
“那就交给……蒋炎打理呗,她不是一直想插手公司的事吗?”钟菱口气不善,甚至带一丝讥讽。
钟德福静静地看她。他的女儿他了解,钟菱从来没有相信过蒋炎嫁给他,是因为爱情。在她看来,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愿意和一个年龄几乎能做她父亲的男人在一起,不是为了金钱还为了什么。
“实话说,我对你挺失望的。”他眼中有阴霾笼罩。
钟菱深吸了口气:“爸,我进门的时候一直跟自己说,不要和你吵架,不要和你争执,但我还是做不到。”她真的努力了,可结果看起来反而更糟。
钟德福冰冷的眼神投射在她身上,却多了几分哀凉:“这么多年了,你……”
钟菱倏然出声打断他:“我……先走了。”那道留在她心间的血淋淋的伤口,不是不提就不存在。
“菱菱,菱菱。”
不顾老父在身后依依呼唤,钟菱越走越快。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别墅,拿了行李就走。
转身时,夏扬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她的身前。
“让开。”钟菱冷漠地说。
夏扬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你跟我来。”
“你放手。”钟菱勃然大怒。
夏扬使劲把她拖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松开手,优哉的负手而立:“k,你要是想和你父亲的关系一辈子就这样僵持下去,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钟菱身体一震,她抱着双肩站了好一会儿,人终于平静下来。
“你是想一走了之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还是若干年以后再重复一遍今天的经历?”夏扬说,尽管语气严厉,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些都不能解决问题。”
钟菱漠然的扫了他一眼,不语。
夏扬毫不畏惧地说:“如果我是你的话,不如找个恰当的时机和他好好谈一谈,父女俩哪有隔夜仇。”
“很可惜,你并不是我。”钟菱低垂眼帘,声音冷淡。
夏扬再接再厉:“你们缺少的只是沟通。”
钟菱嗤笑:“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居委会的老阿姨?”
夏扬大言不惭道:“钟凯说我是调解委员会主任。”
钟菱:“……”
夏扬唇边有深刻的笑痕,阳光在他脸上洒下绚烂的光芒。
钟菱微叹息:“你是不是从没把我当做你的上司看待?”
“在公司时是,不过现在可不是上班时间。”夏扬答得轻松爽快。
钟菱褪去嘴角笑意:“你就不怕我公报私仇?”
夏扬耸肩,笑得很无辜。“随便你。”他又补充了一句,“假如你不识好歹的话,我也没办法。”
“……”
良久,钟菱问:“有酒吗?”
“我没有出门带酒的习惯。”夏扬清澈的眼中平静无波。
“那算了。”
夏扬嘿嘿一笑:“出门右拐就有超市,走吧。”
钟菱一摊手:“我没带身份证出来,你带了没?”
夏扬一边掏钱包,一边好奇地问:“你要身份证做什么?”
钟菱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买酒啊!”
“买酒为什么要身份证?”夏扬诧异道。
“……”钟菱莫名其妙,“买酒不用身份证的吗?”
夏扬极度无语:“你是从火星回来的吗?”
钟菱低喃:“可是在英国必须要凭证件才可以买酒的。”
夏扬张了张嘴,半晌吐出一句话:“我算是明白了。”
“什么?”
“我想你小时候一定被外星人劫持了去,然后空投到英国境内,所以对中国的国情一点儿也不了解。”夏扬促狭地说道,双眼透亮。
“你去死吧!”钟菱咬牙切齿道。她每每说不过人的时候,这便是最后的杀手锏。
两人闲闲地坐在草坪上,没有交谈,只是互相碰一下杯,喝一口酒。也不知喝了多少罐啤酒,夏扬忽然说:“想要借酒浇愁?需知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不是,”钟菱摇头,“是借酒壮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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