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不定将来有一天,我会和你现在的处境一样,到时候,恐怕就得麻烦你收留我一下。”说完,合上手机翻盖朝屋内走去……
客厅的正中央摆着她在商场买的按摩椅,惠苒卿手扶椅背,做支撑她身体的支点,也做保护安全的遮挡,警惕地向里望了望,唤一声:“谁在里面?”
过一会儿,自厨房的方向走出来个手里拿着两个扳手的中年男人,惠苒卿的喉头一噎,惊惶退到门口。
“你是谁?”
男人的表情非常之困惑。“我,我是房东啊,妹子的记性怎么变得这么差啊?”
她对“妹子”一词感到迷茫,认识惠苒卿的人无不恭敬地叫她霍太太,还真没人唤过她“妹子”,看了这人一身市井的打扮,她见怪不怪,松了口气,可转眼又为房子的问题觉得诧异。
“请问……你真的是这房子的房东?”
男人不明所以愣愣点头。“当然是。”忽而面色一凛,狡猾的眼珠转转,看着惠苒卿,“不是吧,惠小姐,合约还有不到三个月就到期了,你突然心血来潮想核查我的房照?”
“呃……”她犹豫,也许确认一下房照真的是个快捷的办法。
“我说,妹子啊,你要是不打算续约,就别再遛我这双老腿。” 房东明显开始不耐烦,拍拍按摩椅背,自嘲道,“呐,连货都替你收了,瞧我这个房东当的,真是……尽职尽责……”
房东的样子不像在说谎,难不成这房子是惠苒卿以前租给惠父惠母租的?可据她所知,惠家的条件虽然不算优渥,但至少应该算个小康水平,怎会连套房子都是租的。
“这按摩椅是你签收的?”
“是啊。”房东答得很干脆。
惠苒卿眼神探究。“你恰好遇到送货员的,还是……我妈拜托你的?”
房东像有点担心被讹诈似的,迅速撇清和那按摩椅的关系:“当然是你母亲拜托我的。昨天晚上她给我打的电话,让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帮忙收一下按摩椅。”摊开手里的两个型号大小不同的扳子展示给惠苒卿,“这不,我想,反正我要照例上来看看水暖、门窗、煤气,那就正好代收下按摩椅也没什么。”
惠苒卿更加好奇地问道:“你要……照例……上来看门窗?”房东上门查看水暖煤气的情况还可以理解,门窗也要检查?又不是没人住?
房东扭头,无视她的话,看样子要走人,语气不太高兴。“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样奇怪的租客,简直太难伺候了,房子里也不住人,租着干嘛?光用来放按摩椅啊?”
?
房东离开后,她在客厅的茶几上找到了昨天自己留下的字条——应该没被人动过。
惠苒卿把所有房间几乎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丝毫破绽,唯一古怪的是——没有相簿,只有电视柜旁边放着的几张全家福合照,清一色是这一家人甜蜜蜜的笑脸,她把相框一个个扣下,回到沙发里一边等,一边想,直到晚上七点半——惠母早就应该下班回家
的时间。
她直接打到惠母的手机里。“妈。”
“苒卿?你怎么又打来了?是不是和霍先……”短暂的停顿,“和霍昶闹别扭了?”
“没有。我就是想问你中午的气消了没有。”
“啊,这样啊,消了消了,你别放在心上。”
霍母舒口气,惠苒卿却彻底失望,最后,强忍着爆发的冲动,声音颤抖地问:“妈,你现在在哪里呢?”
“还能在哪儿,在家呗。”
惠苒卿深深闭上眼。“那,我想和爸爸说几句话。”
“你爸刚出去打牌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对两人的关心像一场可笑的自作多情。“又打牌?按摩椅用过了么。”
“用了,挺好的,不过,你也知道你爸那脾气,他要打牌,谁也拦不住他。”
试探惠母后,本来还想再试下惠父的,惠苒卿穿好外套,站在门口向空荡的房子里望望,赫然觉得根本没必要了。
她没回到霍昶的老巢,而是让常伯载着在车水马龙中绕圈子。
她曾多次安慰过自己,成为惠苒卿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惠苒卿的亲生父母都在世,她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喜悦。
而今天所经历的荒诞事实表明:这唯一值得她宽慰的,其实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徒有漂亮外表的虚影而已。
逛着逛着,常伯接到霍昶的指示,将惠苒卿带到了安街。
安街一带的氛围和市里热闹街区大不相同,这里没有闪烁耀眼的霓虹灯广告牌,没有震耳欲聋的汽车鸣笛声,楼建得也比较矮。
四下安静无息,仿佛时间都静止,惠苒卿下了车,看见霍昶站在一幢旧楼前,陈旧的店面外,退了皮的墙壁已经呈现出斑斑驳驳深深浅浅的绿色,不远处,他的座驾和保镖在风中屹立,她深深吸了口气,老楼的拆迁工程还没开始,所以这里的空气相比起来是清爽的,尤其是冬天,凛冽寒风灌进身体,能让人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没有戴任何的保暖措施,在晕黄的路灯里,似乎根根分明的大衣毛领随风飘荡摆舞。
惠苒卿悄悄靠近他的身后,他双臂抱胸,正望着那家店的门口。
“你要我来这儿做什么?”也许是内心的不安,也许是瑟瑟北风,让她
质问的声音发颤,没有一点底气。
他太高,双肩很宽,挡住了那点十分微弱的光,让她整个置于黑暗,霍昶向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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