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必胜的信心,所以武阳郡兵军营中传出的角声也绵软而无力。听上去就像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汉子,正在出最后的呻吟。王二毛恰好策马巡视归来,忍不住带住坐骑,冲着对岸啐道:什么玩意儿,不想死就别出来丢人现眼早滚回去抱孩子,也省得老子看着心烦
他们要是像另外两支官军一样士气高昂,咱们可就更麻烦了程名振笑着迎上去,拦住对方的马头。有好朋友在,他的笑容总是会更轻松一些。尽管王二毛的武艺跟段清等人几乎是半斤八两。
你准备拿张金称怎么办就好吃好喝供着王二毛仿佛看不见对岸连绵的军营,径自笑着追问。他不赞成段清等人尽快将张金称赶走的意见,但也不愿意白 养着张金称麾下那几千残兵败将。对岸的敌军太多,张金称的兵马虽然战斗力差一点儿,至少能过来充充人头数,涨涨自己一方的声势。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王二 毛无法当众明说的意思是,万一洺州军跟官兵打得两败俱伤,以张金称的为人,其会不会忘恩负义地趁机谋夺平恩呢非常难以保证。
一支士气尽丧的队伍,拉上来只会拖累大伙程名振耸耸肩,笑着解释。
你啊王二毛无可奈何地摇头,对程名振的给出的答案不予评论。好朋友就是这种人,有时聪明机变,有时又糊涂且固执。他没有说服对方的本事,所以也不费那个劲。
程名振被王二毛的表情逗得咧嘴一乐,又带了带坐骑,与对方并络而立,静观对岸旗鼓。事实上,他也解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替张金称出这个头。如果说当 初觉对方将战线推进过快,带兵前去接应原因是考虑到洺州和巨鹿泽乃唇齿相依的关系,唇亡齿寒。到现在,张金称和其麾下的残兵的确已经完全成了洺州军的负 累。他这样义无反顾地挡在张金称身前,也许是为了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也许是为了绿林同道的义气,也许是处于内心深处的恻隐原因很多,具体哪一种为主 要,他没有仔细想过,也不愿意强迫自己去想清楚。
上游来的雪水很急,用不了三天,河道就会完全被冲开见程名振不说话,王二毛将声音压低一些,以只有近在咫尺的几个人能听见的程度建议。咱们一味地严防死守肯定不是办法,谢映登建议咱们先下手为强,杀过河去捡弱的干掉一路
哪路程名振的眉头迅速一跳,低声问道。
那边王二毛用下巴向对岸挑了挑,建议。他们与另外两支不是一路,即便挨了打,也未必有人赶过来相救
三路官军人齐心不齐,这是对洺州军唯一的弱势。所以王二毛建议先下手干掉其中最弱的武阳郡兵。先,洺州军实力强于对方,双方交手,获胜的把握很大。其 次,有上回的交手经验,大伙心里很蔑视郡兵的战斗力,冲杀起来士气旺盛。第三,从扎营的位置上看,来自左武侯的大隋精锐和来自东都的骁果们显然不屑与郡兵 为伍,如果能让武阳郡兵先跟洺州军拼个两败俱伤的话,他们肯定乐观其成。
这是个非常稳妥的主意,但是,程名振却没有赞同好朋友的想法。目光向漳水河拐弯处看了看,他低声道:我更想打那边,你觉得怎么样
你疯了王二毛小声尖叫。出于对好朋友的尊重,他用目光迅速朝程名振示意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以稍高些的声音补充:唯一的好处是谁也不会想到咱们会拣最强的对手开炼。万一战吃亏,咱们根本没有撤回来的机会
所以一旦渡河,谁都别想着撤回来程名振咧了下嘴边,态度很是坚决。主动出击是个好主意,但如果先打魏德深的话,即便全歼了武阳郡兵,咱们接下 来还得对付另外两个。一仗比一仗难,越打咱们的人数却越少,很不合算。而先拿桑显和的兵马开刀的话,只要打败了他。另外两支官军肯定会被吓得落荒而逃
这个设想很新颖,却也符合现实。对岸的三路隋军中,桑显和所部五千多左武侯精锐战斗力最强,魏德深所部四千多武阳郡兵战斗力最弱。至于段令名所部的五 千多骁果,装备虽然极为精良,士卒却多为东都的无赖子弟,所以战斗力仅比郡兵稍强几分,但所强非常有限。如果洺州军按照王二毛的建议先收拾武阳郡兵,他们 至少要连续打两到三场战斗。而如果能先击溃左武侯精锐的话,公子哥出身的段令名觉事态不妙,必将选择全军撤退。至于魏德深所部郡兵,以程名振对老对手们的 了解,郡守元宝藏向来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桑显和战败的消息传出去,即便魏德深有决心继续与洺州军拼个鱼死网破,元宝藏也舍不得丢掉手中这点家底儿。
王二毛本来就不是个庸才,特别是前一段在瓦岗山历练过后,早已经初窥兵家门径。略一琢磨,他便理解了程名振的想法,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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